“有防水材料,你爷爷希望这枕头重见天日,不然,就跟这幅字一样。”何青屏小心捧起骷髅。
谭诚金解袋子,未用力,绳结断裂,双手撕袋口,露出一只褪色带霉斑的浅绿色布袋:“这?”
何青屏单手托着骷髅,一手揉搓绿布:“雨布,挺结实的,拿起来吧。”
谭诚金拎起袋子,随手拨弄遗骨:“没了,还是下山再打开吧?”
何青屏“嗯”一声:“打电话,让他们在‘谭姜牙’门前等,白岚,把那几只袋子给他。”把骷髅放回原处,细看那幅字,字迹和印章糊作一团,用手轻抠,与下面布料粘贴密实,“好像刷过浆糊,只能连布一起揭。”
“没用了,老爷子的床单不是宣纸做的,是金钱做的。”张松轻声叹息。
“好奇怪的感觉,就像亲手把一幅名画塞进臭水沟里。”他拾起军刀,在两枚印章边用力缓慢地划动。
“看来你不搞清楚谁画的,会落下病根。”张松蹲他身边按住印章。
“大哥,这是干什么用的?”谭诚金拿着几只银光闪闪的口袋,像西服套。
“铝箔袋,里面附了一层塑料布,专门请车行做的,防晒防水耐高温,分装老人的遗骨,不至于混淆,装完,拉上拉链,就不会丢失。”何青屏继续划小方块。
谭诚金甚是感激:“大哥比我想得周到!”
何青屏停止划动:“一只袋子装一个人的遗骨,再做上记号,交给他们时好清楚交代,别弄错了。”
谭诚金打开一只袋子,在爸爸棺旁铺好:“大哥,寿衣还做吗?今天肯定来不及了。”转身拿起一把尖嘴锹,伸进棺里欲铲遗骨。
“等一下,给你。”何青屏摘下手套扔给他,“没有寿衣,不能算衣冠冢,做不做,你自己做主。”
“嗯,等会进城找个裁缝。”谭诚金欲把手套扔一边,“戴着这个不方便。”
何青屏强忍怒气:“你得用手捡,再轻拿轻放,遗骨是不能碰金属的。”本想提醒他默默祈祷几句,见其置若罔闻,话到嘴边又忍住。
谭诚金眉间闪过不耐烦:“我们得快点,说不定等会要下雨。”
白岚朝何青屏摇摇手:“装遗骨只能你亲自动手,我收拾东西,咦,你们在干嘛?”过去蹲下,“割一块当纪念?”
张松笑道:“他这属于病人自开药方。”
她摸摸他的额头:“晚上怕做噩梦啊?”
何青屏用军刀轻挑,连布带纸一起拈起:“这是一道符,贴你门上,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些曾经的噩梦就会离你远去。”
她拍他一巴掌:“我的噩梦就是你,不经许可,不准擅自离去,否则,我半夜去敲你的门。”
张松微笑着摇头,拎起雨布袋走到背包前,见那谭诚金一阵手忙脚乱,刚把爸爸遗骨捧进铝箔袋,又双手乱抓爷爷骨头。
“哎,还真要下雨呢。”白岚连蹦带跳地到包前。
“我们这里就这样,好好的天,雨说来就来。”谭诚金终于等到补充说明的时机,手里立即多了尖嘴锹。
这时,山风“呼啦啦”响,从山顶南面飘过几朵乌云,太阳渐渐失去光芒,当遮天蔽日的云海尾随袭来,阳光彻底收敛,雨季的天空,说翻脸就翻脸。
何青屏顾不上申斥铲奶奶遗骨的谭诚金,匆忙与张松盖棺:“淋成落汤鸡,也不能让画淋着一滴雨。”
何青屏给四个农民工各加一百元后,一行人驱车二十公里进入县城,以谭诚金的名义住进一家三星级宾馆。
当白岚趴在床上,三个男人瘫在椅子上,连不抽烟的谭诚金也要了一支香烟。
她道:“这要是盗大墓,估计我是爬不出来的。”
“有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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