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有的是时间。”
何青屏说声“等会见。”朝张松他们跑去,“别拿了,教授要到宾馆再看。”示意关上后备箱。
朱子敬净手出来:“今天真要饱眼福啊!”问齐心眉,“你知道黄庭坚的一幅字拍到多少钱吗?”
“多少?上百万。”她看朱子敬面露不屑,“五百万?”
“岂止?去年六月初,他的一幅《砥柱铭》卷,长八米多,共有四百零七个字,以近四亿元落槌,一个字一百万,是创了世界纪录的。”
“是不是太夸张了!”她张大嘴,贝齿毕露,“几个字就顶那套家具?”
何青屏双手捧着一支紫色金丝绒圆筒:“我也觉得夸张,如假包换,的确是真事。”心里再次涌现对白岚的愧疚。
他和张松从未流露过字比画更值钱,当初一起看时,是不想让谭诚金察觉,事后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从谭家祖坟拿出来的,不是值千万,而是数千万,并非担心她受不了这种猛烈刺激,是不想让更多资金分流,同时,也是他改变不卖那套家具和张松死心塌地愿意奉献所有藏品的真正原因,那套家具将成为体面的事业门面,再就是找一间像仓库那么大c装潢古典精美的办公室。
朱子敬立正身形,双手接过有些沉重的圆筒,捧至床边跪下,打开圆筒端头的金色拉链,露出一截银色金属筒:“好漂亮的画筒!”
“是张松专门托人找的一种合金金属,轻且坚固,先钻,后车铣,实心掏空后镀银。”何青屏跪他身边。
朱子敬搓搓双手,又在床单上擦拭:“你们花这么大的工夫,我放心了。”抽出金属筒,见盖子在另一端,“是有意这样放置的吧。”
“主要是怕万一。”何青屏把金丝绒套放一边,“拧开。”
朱子敬握紧一拧,盖已旋转:“以为很紧呢。”微微颤抖着抽出里面的纸卷,何青屏拿开金属筒,连身后的齐心眉都面露焦色。
朱子敬像抚摸婴儿一样轻柔地拉动,直至整幅字平整的铺在床上,凝立不动地端详一会儿,弯下身子细看标题和印章,接着又身子后仰,感觉整幅字的气势,一言不发,当他把眼境戴在头顶,仰天闭目静思,屋里寂静得像到了月球之上,
“说话呀,真的还是假的?”齐心眉终于打破静谧。
“还用问嘛,我会为赝品这样?”朱子敬双掌齐出,用力在空中一顿,“我是在感受黄庭坚写这幅字时的氛围和心情,还有他运笔如山c盘根错节的笔意,写字,心中先有笔意,方能一气呵成,才出绝品。”
“那它也值几个亿?”齐心眉关心的与朱子敬临摹的境界完全不搭界。
朱子敬顾左右而言他:“这幅字怎么得来的?”忽略她的问话以表惩戒。
“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花了十五万吧,就怕买到假的。”何青屏小声说。
“天啊!十五万能买到黄庭坚的字,按市价,只能买到一撇一横一竖。”朱子敬站起身,又端详一会儿,“草书,是他拿手绝技,这首《清明》,看落款,也有清明两字,为某位朋友祭祖时专门写的。”戴上眼镜,指着诗头念道,“‘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人乞祭余妾,士甘焚死不公侯。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以清明喻气节,唾弃贪鄙,一身正气。”
何青屏心悦诚服:“先生真是好学问!”
“惭愧c惭愧,与黄公相比,只能躲角落自惭,书卷气日少,铜臭味渐浓。”朱子敬双手紧握,“你想卖了它?”
“这还用说嘛,不然带来干嘛?”齐心眉以不满回敬。
朱子敬当无耳闻:“挺可惜的!”
何青屏微微点头:“实话说,想藏,也藏不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