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一下她的伤口:“她只是防备,像动物防备天敌一样,她再毒,没想过要伤害你,小洁,千万要记住这个。”
“嗯,我记住了,想到你可能说什么,我全身都发抖”她抖得牙齿轻轻出响。
他把昨天与鸿滨聊的过程一点一滴讲出来,面对她的眼泪和惊恐,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她只是瞪大了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末了,把拳头塞进嘴里,开始剧烈抖动,发出撕心裂肺的长音,就像她正在用另一种唱腔演绎柯儿的《神女》,世上最悲哀的抒情曲。
“哭出来!”他轻拍她的背,知道对她的打击是什么,比昨晚那一刀更血腥和致命,把她心中原本的美好一刀刺死,连同曾经热爱的鸿滨。
她昂起头,不停的摔头:“你还要我吗?”
“要。”
“没有她,也要我?”
“是的,我们跟她两清了。”
她撕扯衣服,又抓挠伤口,被他紧紧抱住:“老公,带我走,去凤凰城不,我想去巴山,想那里的欢乐笑声,想坐在碧绿上面缅怀这一切,想听柯儿唱《神女》,只有它,才能让我彻底哭出来,才能倒出心里的悲痛!”
“坐着别动。”他整理箱子,拿出电脑,又收拾她的衣物,走到紫水晶前长久的默然凝视,终于把它放进箱里,背起包,拎着箱,站在原地望望四壁,再看一眼从没产生过欢乐的红木古床,觉得谭诚金用它们实施了报复。
他伸出手,牵着她往外去,意外看见客厅茶几上有一排五颜六色的丝巾,下面露出一张白纸。
他的心绞紧,过去拿起纸:“把这些丝巾给她带上,别让风吹了伤口,照顾好她,老公,我爱你,我也爱她!”如鲠在喉,两滴泪落在纸上,长呼一口气。把信叠好插入裤兜,把那些丝巾叠好,攥在手里。
当与看门人告完别,抚摸那条不知姓名的黑背,最后看一眼“藏堡”,扶她上车,又鸣按一声喇叭,向另一个女人发出诀别信号。
望着窗外的秋色。小洁突然发出梦呓似的笑声,他摇摇她的手。
“她曾说她走的是一条轮回路,还真是,与她一起转了一大圈,除了‘藏堡’多了那些鬼魂,我们卡上多了1200万,转来转去,转了数千公里,似乎白转了。我与她依旧是陌生人,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全变了!”她沉默近20小时后,终于主动开口。
“走了几百公里,你一直都在想曾经的数千公里?”他想读懂她的内心。
“不,想的路途更加遥远。说不定能绕赤道两圈,是我近三十年的人生。”她把他的手按在胸口,“你摸。真的,我不恨她,不知道为什么?恨不起来,她给了我那么多的惊喜,又给了我那么多的痛苦,就当扯平了,毕竟她把你还给我了。”
“我值不了那些鬼魂,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开了几百公里,他最大的认识就是自己不是好东西。
“等我缓过劲来了。我们再去刨祖坟。再去跟新的鬼魂打交道,但愿它们要善良一些。”她望着他又笑。“你不是说了吗?你即使罪恶滔天,我也得关爱你,即使你是这个地球上最坏的人,我也爱你到死!我是不是终于开窍了?”
他摸她的头发:“是开窍了,多谢那些鬼魂,找个庙,为它们烧些香。”
“不行的,我们烧不管用,得为那把扔在河里的军刀烧香,是它刀下留情还有她,她也算救了我一命,我会总戴着这些丝巾的。”她摸脖子上浅绿色丝巾。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摸她的伤口。
“说啊。”她吻他的手。
“千万别再干这种傻事,万一气不过或想不通,你手上即使有刀,就给我几刀。”他想起洱海月夜,不相信她会跳进海里,幸亏当时自己提前爬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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