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之后，楚华清依言来到萧家别墅，说是接萧凝去吃晚餐，并告诉萧光远和萧夫人，这是他们一个星期之前就约好的。

    对于楚华清的说法，萧光远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他坐在那里，看了楚华清一会儿，眼睛里面的光让人摸不透其中的内涵，然后开口道，“你知不知道，阿凝和谢宁熙的事情？”

    楚华清淡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了一句，“萧凝还是萧凝。”

    萧凝还是萧凝，还是那个温婉静美的萧凝，还是那个与人熟悉之后会变得有些活泼的萧凝，还是那个工作认真能力出众的萧凝，还是那个，骨子里的善良与执拗都闪着光芒的萧凝。

    不过楚华清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白人一下就能听出来，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萧光远现在要问的，显然不是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是他的态度，楚华清很上道，给的答复虽然没有近乎直白，但是也不得不说是个让人可以接受的答案。

    萧光远再次看了谢宁熙半晌，然后垂眸笑，“可是作为阿凝的父亲，我却发现阿凝变了。”

    那笑意，楚华清看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到达眼底，但是他却能听得出，萧光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带了点凉意。

    不是那种对他这个听话人的敌意，而是内心里说不清的迷茫与疏远。

    楚华清莫名就被萧光远带入到他表达出的那种情绪里面去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只觉暗暗心惊，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谈判的时候，能够把对方带入到自己所设定的情境中，让对方与自己产生共情，这样，要说服对方，或者要向对方灌输什么思想，可就容易地多了。

    只是，他这反应时间也并不算慢。

    “是么？”楚华清虽然心里有些急，因为等到下班，本来就已经是超出约定时间了，但是今天公司的事情，突然就让他走不开了，一下班来到萧家别墅，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萧光远这阵势，怕是不过了他这一关，萧凝他今天是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方式给带出去了。

    想到这里，楚华清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这么麻烦，昨天晚上来萧家别墅的时候，就顺手把萧凝带去跟谢宁熙那厮见一面不就好了，现在又闹出那么多幺蛾子来，真烦人！

    他现在，只能顺着萧光远的话接下去。

    萧光远点头，“是啊，她变了很多，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但是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突然发现，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他的语气并没有特别的生气，没有恼怒，甚至是，十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突然摊开在他面前的事实，又像是，一直认定的，某道题的标准答案，突然间，就变成了别的。

    楚华清看不出他的喜怒，只是心里隐隐有预感，今天这一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过的。

    只不过，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该装的傻，还是得接着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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