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便在那一盆盆哗哗的流水中悄然而逝，夜幕转眼便即降临。再度稍稍吃了几口，其他女工更不多言，倒头便睡。羽瓷则仍然适应不了屋内那浑浊的空气，便不顾凉意沁人坐到了院内的石凳上。

    刚坐了片刻，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羽瓷不由低低地哀呼了一声，弯腰抱紧了腹部，半晌不敢挪动。虽然已经在洗衣局呆了多日，她的肠胃仍然适应不了那粗糙的食物。是以尽管每次她都只吃一点点，娇嫩惯了的肠胃仍然会时不时地一阵痉挛，痛得她满头是汗。

    “妹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夜半起床出恭的离音正巧看到了她，便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睡……睡不着，出来……坐一会儿……”羽瓷边咬牙忍痛，边断断续续地答了一句，却令离音立刻觉察到了她的异常：“妹子怎么了？怎的满头是汗？身体不适吗？”

    “无妨！”羽瓷摇摇头，“有些腹痛而已，稍候便好！”

    离音一怔，继而露出了然的神色：“是因为吃不惯这样粗糙的食物，肠胃受不了吧？”

    羽瓷点头：“姐姐如何知晓？”

    “唉！”离音叹了口气，“如何知晓？因为姐姐刚进洗衣局之时，也是这般啊！”

    羽瓷看着她，轻声道：“姐姐也有一段伤心之事吧？”

    听到羽瓷的问话，离音的脸上立时显露出一抹萧索和沧桑：“唉！不提也罢！想当年……”

    “公主好兴致啊！”

    离音的话音未落，一个年轻而威严的声音突然自一旁响起，将交谈中的二人惊得站起身来，转头一看，不由齐齐跪拜见礼：“见过皇上！”

    来人正是当今天子：骆无痕！

    看着二人跪在地上，骆无痕冷笑道：“看来洗衣局的工作并不如苏护卫说得那般繁重啊！否则二位怎会有兴致在此赏月呢？”

    离音似乎甚为恐惧，以至于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奴……奴婢……不……”

    “是羽瓷不该乱了宫中规矩！”羽瓷嗓音低沉的开口，“离音姐姐只是出来劝羽瓷进房而已！”

    骆无痕与苏天照二人听到她开口说话都不由微微一愣，因为她的声音比之第一次见面时改变了太多。

    不过骆无痕并未在意，再度冷笑了一声：“哦？不知公主怎的乱了宫中规矩了？听苏护卫言讲，公主夜夜睡在院中石凳上，顿顿只吃几口饭食，乃是因为嫌宫中环境不好，伙食不佳吧？”

    羽瓷闻言一怔，未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都在骆无痕的掌握之中！既如此，也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因此羽瓷垂首答道：“羽瓷不敢！只是羽瓷一向清洁惯了的人，饮食亦喜清淡，故而不甚习惯宫中的食宿而已！”

    “哦？莫非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千娇百媚、前呼后拥的丹阳公主吗？”骆无痕讽刺的目光在羽瓷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身上逡巡着，“那朕是否应该为公主准备一间嫔妃寝宫，再奉上珍馐佳肴，将公主供奉起来呢？”

    羽瓷肤色黝黑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劳皇上！羽瓷不需要！是羽瓷欠皇上不可替代的天伦之乐，是以无论皇上想如何对待羽瓷，羽瓷均无话可说！万望皇上能以一丝宽仁之心，对待我父皇母后！”

    “父皇母后？”骆无痕冷笑着，“你如今还有资格这样称呼他们吗？莫忘记他们跟你一样，也是朕的阶下囚！你丹阳一国，早已从此消失！”

    羽瓷沉默着，不再与他尖锐的怒气相顶，然而骆无痕却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你不提朕倒还忘了！来都城也有些时日了，朕一直也未再见过他们，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说起来，朕还满想念你那未出世的皇弟呢！”

    他语气中的森冷令羽瓷一阵心悸，却沉住气说道：“羽瓷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