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确实是说得过去的。“你要去医院想法子?”
他点点头,“我去医院查查,正好也认识些朋友在那里工作。你先别同程昊霖说了,免得打草惊蛇,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如果被他发现了,诚心不想我们找着,那我们往后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想想,也好,这事急不得,况且,看那佣人的态度,王依在这里的日子应该是不差的。
娘见着他们俩如从泥潭里滚过似的,大惊失色,起先以为在路上被车给撞了,他俩只得说是去看王依,雨过山林,本就是泥淖,加上路滑,摔了一跤。娘本是半信半疑的,但听了“王依”二字便不同他们深究,只问王依境况。
好在冷琮能说会道,说得活灵活现,好像真被请进房间坐了坐,又促膝长谈似的。
娘总算是安心下来,可眉间又有不安,“那程将军,都是将军了,定是老大不小,这,她在那儿算个什么呢?”
“程将军,就是礼拜天,坐我旁边的那个人,还没婚娶”冷伊这话一出,本是宽慰,却没法往下说,程昊霖追逐莎莉小姐,又被什么唐小姐眷恋,她这样说明摆着误导娘,还以为他是个好归宿呢。
娘却也没这么轻信,摇摇头,坐下来,“既然没有婚娶,更不可能全心对她了,改天,你劝劝她,别待着了,姑苏城里她已是人尽皆知,大不了我带她去别的地方生活,也好过被人家养着,改天又被人家抛弃了。”
娘原来已想得这样深远,可他们又如何能跟她说上这些呢,冷伊不由皱了皱眉。
冷琮冲她使使眼色,“嬢嬢说得对,只是她现在身子不大好,那程先生又让顶好的医生给她治,我们暂时先安心,等病好了,我们再同她说,她定是转得过弯来的。”
不踏实的一觉过后,昏昏沉沉又到起床的时候,冷伊这才发现,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昨夜确实穿少了,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起床。
和冷琮在鼓楼公园分了手,想起还有蒋芙雪家的宴请等着,不大想看见程昊霖,上午就去找蒋芙雪推掉才好,没想到刚走到西大楼门前却见着了程昊霖。
他心情看似不大好,心事重重,但在门口停下脚步,显然已经看见了冷伊。
她没法不打招呼,“程老师”一出,喉咙里火燎似的疼。
他一歪头,阴郁的脸上带上了点儿戏谑的意味,“栖霞山在城郊,山里夜凉,下次去,要多穿些衣裳才好。”
留下她在原地大惊,他已经走进了西大楼,要讲课的教室在尽头。西大楼的通道略窄小阴暗,两旁一个个教室的大门能投下一束束光亮。
他的心情和这走廊一样,阴暗潮湿,只有冷伊,她像这窄窄的光束,硬是泼洒进来,炽热明亮,
方才只因为看到她,突然就缓了过来,那句玩笑话说出口,看她惊愕的神情,很有意思。生活里也就剩这么点儿乐子了,她在天上要是知道了,会很伤心吧。好在,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在冷伊这儿,也就这么着了。
这一天,冷伊过得浑浑噩噩,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冷琮还让她不要打草惊蛇,这下可好,更可怕的是,晚上还要面对他。
她担心得愈厉害,晚上就来得愈快。
曲径通幽,两侧竹叶显出颓色;碧潭透底,池中清水荡漾出凉意。
蒋芙雪同冷伊手挽着手,沿着那竹林小道,走过一道月门,走上水面的九曲桥,这才进入一汪湖中的水榭。
还没上桥时,冷伊远远就看见,蒋芙雪的爹娘紧张地站起来张望,却发觉是她俩,不由松懈下来,又在椅子上坐了坐,直到她们走进那水榭,才笑着抬起头,“冷小姐来了,请坐请坐。”
知道他们一心都在程昊霖身上,冷伊被连带着请来,心里讪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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