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理好的包冲出了门。说不定他安顿好他爹就来找她呢?
坐在水曲柳的沙发上,看着夕阳西斜,火红的阳光从花墙上消失,再到华灯初上,然后是灯火阑珊,最终夜深人静;独坐在房间的床上,看窗外月已接近圆满,这才想起周六就是中秋。
整个夜里,睡得浅浅的,窗外最后鸣唱的秋虫、檐头蹑手蹑脚的猫、瓦隙间试探的秋风,全都在她的梦里留下声响,却独独没有等到博容。
早上睁开眼,看见的还是那年代久远的房梁,想不起任何起床的理由,想着一个上午的课、学校里交头接耳的议论,和蒋芙雪铁青的脸,就分外不想起床。
“阎袭公然叫骂南北联合政府”
“中原局势一触即发”
街上,沿路叫卖的报童如炸了锅似的,咬文嚼字老道精炼。冷伊总怀疑,背后有人在清晨过他们,然后才给他们报纸去卖的。
浑浑噩噩的一个早上,中途还因为走神,答不上教授的话,这教授刚巧可以称得上老夫子第二,也是个顶不喜欢女学生的。
他推了推眼镜瞪着冷伊,阴阳怪气地告诫“别以为进了什么什么部就有什么了不得的”,惹来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怪异的笑。
疲惫地走在出校门的大道上,远远看见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心里砰砰直跳,脚步也加快。近了几步,看清楚,是博容,居然是博容。
迎上去,他也看着了她,一扫看见她之前凝眉思索的模样,笑得灿烂得很。
“等了很久?”冷伊走到他跟前,想要笑得比他还灿烂。
他们都在努力让夏天在姑苏城的不快被忘掉吧。
“早上打电话去你家了,知道你下课的时间,刚到没多久,走,吃饭去吧,想吃什么?”
她摇摇头,“你也不常来金陵城,该听你的,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招呼来两个立在一旁的人力车,“走,去马祥兴菜馆。”
她有点诧异,“那么远?怎么想起吃这个?”
他坐定,“这些天,我总是在想北平念书的时候,那葱爆牛百叶真是太带劲了,回姑苏城后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以前,还是听冷琮说的,金陵城就数这家口味够正宗。”
她笑着点点头,懒懒地靠在靠背上,在和煦的阳光下,这几天的不快似乎一扫而光。“你爹也来金陵城了?你带他去哪儿逛逛吗?”
她不过随口一问,却见他皱了皱眉,清清喉咙,“他就想来会个老朋友。”
冷伊心中微微一颤,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诡异,却说不出来,而且他一副很想见到她的样子,却是隔了个晚上打电话、才来见的。
“你们昨天晚上去秦淮河了?”金陵城的晚上,头一个供消遣的,就是小调声声的秦淮河畔,张家老爷应该是顶喜欢的——他这样一个这把年纪还要纳妾的人。
“没哦,去了,上了条船,看了看夜景,我爹喜欢得很。”
她强撑着让嘴角还保持着笑容,没去便没去,去了便去了,有什么好说假话的?“嫂嫂还好吗?”心中又涌起前天那样的讪讪,斟酌来斟酌去,也只有说些寒暄的话。
他迟疑一下,“挺好的,其实,她也一块儿来金陵城了。”
“哦?”她并不喜欢他这个寡居多年显出异常来、而如今又热衷于拆散他俩的嫂嫂,却也不能实话实说,“那改天我要见见她,我哥还说要好好招待你们呢。”
他微微一笑,坐的车跑到了她的前面,在后头看见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两眼看着前方,也好,不要再这样尴尬地没话找话说。
她心中突然生出悲怆之情,之前的那些不快是揭不过去的一页,那些事情不说清楚,今后的日子怕都是这样尴尬的,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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