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食,苏郁岐就在舟子上把早饭吃了。苏甲忧心忡忡,心疼地看看苏郁岐,道:“王,您这样不眠不休,身体怎么盯得住?一会儿还是下船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吧。”
四下无人,这一方地方只这一乘舟子,不必再防着隔墙有耳,苏郁岐道:“苏甲,军队早就该到了,可已经两天了,现在也没有消息,那些人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我死,或者苏家灭亡,这都没什么,可这些无辜的百姓,都要跟着陪葬,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我只怕他们还会有后招,又哪里能睡得着?”
苏甲叹了一声,道:“是啊,堤坝被炸,军队又被阻在半路,这次摆明是冲着王来的。如果赈灾不力,回朝即便不是死罪,也会被降职,但只怕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只怕,他们会在江州城布下重重暗障,不把王困死在这里不罢休。奴说句不该说的,王根本就不该冒险,主动来这里赈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到这里来,这满城无辜的百姓,就要永远冤死在这水下了。”
“王赤胆忠心,只可惜,未必所有的人都知道。”苏甲长长叹息了一声,苏郁岐明白他意有所指,旁的人不知道都无所谓,忠于的那个人却有眼无珠,不识忠奸,却最让人寒心。
苏郁岐放眼四顾,洪流湍急,泥水汤汤,一片苍茫,心里也不免悲凉,道:“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苏甲,你看看这些无辜的生命,我身为当朝的辅政大臣,我不为他们,谁能为他们?身在其位,应谋其事,我做事也不是做给旁人看的。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王……唉……”苏甲只余一声长叹。
苏郁岐不再言语。眸中却尽是黯然。
沿江的村镇尽已淹没,搜寻下去,也没有见到几个活人,搜寻到午时,苏郁岐上岸,命人分一半的人手开始打捞浮尸,浮尸打捞上来以后,为了不让疫病爆发,集中在城外西北的乱葬岗上,统一焚烧掩埋。
运送尸体的人皆是沿途征来的乡勇,苏家军尽数依然在做着搜寻打捞以及采石补堤坝的危险工作。
第一批尸体打捞上来,运送至西北乱葬岗,按照苏郁岐的命令,人尸与动物尸体要分开处置,但这些乡勇比不得苏家军训练有素,一心图省事图快速,并未将尸体完全分开,便一把火点着,全焚在了一起。
苏郁岐得闻此事的时候,骑马飞快赶来,却已经迟了半步,乱葬岗上聚集了大批的民众,纷纷反对焚烧尸体,要将尸体认领回去发丧。
苏郁岐被阻挡在人群之外,挤都挤不进去。人群的中心,浓烟滚滚,却不见火苗,再看人们手中皆是提着水桶等物的,看来,火势已经被这些人浇灭。
苏郁岐无奈之下,只能施展轻功,从一众人的头顶越过去,然而人群前便是尸山,并无落脚之地,苏郁岐无奈,只能落脚在尸体堆上。
烧焦之味和尸臭味弥漫于空气之中,而且这些尸体,恐都已经携带着疫毒,苏郁岐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才没有吐出来,沉声道:“这里气味如此糟糕,大家还是到那边干净的地方说话吧。”
苏郁岐站在烧得半焦的尸堆之上,瞧着就十分的诡异,且苏郁岐的声音里灌注了内力,将周围嘈杂的声音全都盖了下去,周围的人都有些生惧。
过了片刻,人群里才有人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命令我们?”
“我是苏郁岐。”
人群里七嘴八舌:“苏郁岐?苏郁岐是什么人?”
苏郁岐微微蹙眉,这些人火气不是一般大,要安抚都难,满场嘈杂之声鼎沸,苏郁岐不得已抬高了声音:“苏郁岐的名头大家没有听说过,阿岐王总听说过吧?”
官至当朝大司马,皇帝之下第一人,苏郁岐这三个字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叫的,大家都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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