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睡着的老父亲。仔细听着他的呼吸声。

    有几次，老爷子憋气，几乎听不见呼吸声，绣月竟紧张地俯过身子去查看。生怕，一个疏忽，错过了爸爸的抢救时机。

    这时，绣月妈妈和冰蕊，已经匆匆跨进医院的大门，两个人步履匆匆，直接向住院部走去

    冰蕊虽然面带惓色，但在绣月妈妈的坚持下好歹睡了半个小时。

    她左手里拎着保温桶，右手搀扶着绣月妈妈，看着白发苍苍老太太，虽然疲倦至极，却依然坚强地支撑着，煎熬着。她的心里在不停的担忧。

    她怕绣月的爸爸如果真的不在了，老太太会不会垮掉。绣月又会不会承受不住。

    离病房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住院部大楼了。

    绣月妈妈却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抬腿上了进楼的台阶。

    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

    冰蕊放眼看去。

    老爷子又睡着了。

    绣月搂着儿子在另一张病床上也睡着了。幸好是六月天，医院里虽然开着中央空调。虽然不至于热，但也不用盖东西。

    老太太示意冰蕊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屏住呼吸，仔细感受着老头子是否还有呼吸。最后俩人轻轻退出去，在走廊里找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一定都谈好了。我刚才看见他们闺女的眼睛都哭肿了。”老太太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连说话得声音都有几分嘶哑和虚弱。

    然后不等冰蕊回答，她又自我释怀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他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心里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蕊啊，你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过了一辈子了，家里大小事，都是听他安排。现在他都这样了，还放不下我们啊。只是他怎么又睡下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清醒。”老太太满目都是担忧的眼神。

    冰蕊抓住老太太的手，微微用力攥着，好像要传递给绣月妈妈力量一般。安慰她说道：“伯母，不管怎么样，伯父这次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我们应该感到高兴。也许睡一会儿还会正常醒来。到那时，没准还有更大的奇迹呢！”

    老太太苦笑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可能是心神累极了，不一会儿，老太太竟然歪着脖子在椅子上睡着了。

    冰蕊看着老太太，犹豫着要不要喊醒她。最后一想到病房里两张病床上都有人睡，弄不好，他们都得闹腾醒。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把老太太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老人可以睡得稍稍舒服些。

    老太太迷迷糊糊之间，就听有人喊自己。她扭过脸去，见是两个人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地方。一个是亡故多年的公爹，另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小脚妇女。穿着一件斜襟碎花洋布大褂，下身油青的撒腿裤，脑后梳着一个圆髻。

    这个妇女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苏秋萍，然后说道：“我来看我儿子。过几天就要接他走了。”说完那个妇女竟然扭转身，向前走去，直到吴承泽的病房门后，一闪身进去了。

    绣月妈妈吓了一大跳，赶紧喊道：“你是谁？你走错病房了！”

    一个激灵，绣月妈妈醒来了，她睁开眼，看见冰蕊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见她醒来，冰蕊问道：

    “伯母，你太累了，刚才睡着了。我没忍心喊醒您。”然后她迟疑了片刻，接着试探道：“您刚才做梦了吧？”

    “哦”绣月妈妈揉了揉眼睛，愣怔了一小会儿，才彻底清楚过来。回想起刚才的梦，她心里一沉，但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支吾过去，并且起身，和冰蕊一块儿向病房走去。

    病房里，绣月刚刚被儿子闹醒，正在一脸的不自然地哄着他吃奶。

    老爷子还在睡着。

    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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