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卢青岩忙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亲兵转身便走,穿过长街,径直来到洛阳坊的张府门前,上前拍响了门环。
张府的院落房屋对于卢青岩来说自不陌生,只是当他走进堂屋,看到主位的张怀寂时,还是愣了愣。不过一个多月不见,眼前的张怀寂竟是瘦得几乎脱了形,神色里更有一种令人极为陌生的淡漠,他嘴边的一句“张贤弟”,出口时便不由自主的换成了“张参军”,停了停的笑道,“听闻参军贵体欠安,不知如今可是大好了?”
张怀寂神色平淡的还了一礼,“多谢卢主簿挂怀,这身子大约撑得一日是一日罢,主簿请坐下说话。”
卢青岩心里微凉,看着他的脸色踌躇片刻,索性丢开了那篇拐弯抹角的腹稿, “不瞒参军,卢某此来,一是为了致歉。山谷之事,让参军受惊,此事绝非公子所愿见,真真是对不起了。”
“二则么,也是为了致谢。当日若不是参军挺身而出,手下留情,大都护的那些亲兵只怕难以保全一个,那些兵卒的确不才,公子临行前千叮万嘱让他们护好参军,他们却擅自行事,才招致当日之恶果。只是大都护到底栽培他们多年,视他们犹如子弟,此番我等来西州之前,大都护便特意嘱咐过,要卢某替大都护向参军道一声谢,多谢参军当日援手。”说着站起来郑重的行了一礼。
张怀寂忙站了起来,侧身避开,低头还了一礼,“下官不敢当!”可抬起头时,那脸色却分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卢青岩心里暗叹一声,想了想正色道,“不知张参军可已得知,兴昔亡可汗密谋逆反,已被大都护正法!其叛党余孽,正被大都护和继往绝可汗的大军联手平荡,指日便会悉数伏法!”
张怀寂略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头,眼神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之色,皱着眉头沉默半响,沉沉的叹了口气。
那位库狄氏果然是好快的手脚!卢青岩的神色不由更是郑重了几分,“参军大约有所不知,山谷那一战,其实并非马贼前来劫粮!”
张怀寂抬起头来,满脸都是真正的意外。
卢青岩沉声说了下去,“大都护此前曾派出六百亲兵追缴马贼,当日恰恰追至山谷,马贼们无路可逃,才妄图据粮车营寨为己用,幸得众部曲死战不退,才未教他们得逞。大都护的亲兵乘机在后面掩杀,谁知久战未决之即,兴昔亡可汗的骑兵赶到,眼见有机可乘,贪功心切,竟是不分青红皂白逢人便砍,这才有了所谓一战剿灭马贼上千的功绩!”
“麴世子对此心知肚明,这才下令不留俘虏,为的便是瞒天过海,裴长史虽有察觉,却是知情不报,参军一直在内营处置事务,更是彻底被蒙在了鼓里。那一战,竟是酿成大唐少有的惨剧。如今兴昔亡可汗那边,已有人认罪招供,参军若能出面告首,则不但能洗刷同谋的嫌疑,反而是立下了揭发叛党的大功,大都护定会上表为参军请彰!”
张怀寂愕然看着卢青岩,卢青岩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参军,如今的西州城里虽是僵持不下,谣言四散,但大都护麾下的上万人马,一旦荡平兴昔亡余部,便会挥师西下,届时西州弹丸小城,焉能继续负隅顽抗?麴氏父子犯下如此大恶,固然难逃法网,胁从之人也会被一一清算,更莫说大战来临之即,泥沙皆下,玉石俱焚,这城中的老弱妇孺,若是家主不善自保,则难免有刀兵之祸,参军是聪明人,何去何从,当有决断。”
眼见张怀寂脸色发白,低头不语,卢青松笑得越发从容。这番说法是他昨日听得外面的回报后,思来想去后谋划出的主意,虽然当日亲历那一战的人太多,一旦认真追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天衣无缝,但如今这情势下,也唯有行此险棋,只要将麴氏父子定罪,令裴行俭束手,此事就算破绽百出,长安又如何能得知?张怀寂家人族人都在西州城中,想来也不敢拿全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