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听着丰儿绘声绘色的同她想着前院的事儿,心下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也不知晓最近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荣国府的气氛都古怪了起来。明面上是踩着宝玉捧着贾兰,可细究之下,真相却让人不寒而栗。也许前头爷们还不曾察觉,可后院里的闲言碎语却是半点儿不曾少过。别说主子们了,就连丫鬟婆子之间,都是风起云涌的。
“丰儿,你听着这些话,是如何想的来,同我说说,只当是随口说两句闲话罢。”
丰儿有些迟疑的瞧了王熙凤一眼,见她面上确是没有恼意,这才大着胆子道:“宝二爷自是聪慧的,也是有大福气的,如今年岁小了些,待再过上两年,就会好的。”
好话,却不是实话。
王熙凤心下直叹气,这还是她跟前的大丫鬟,竟是连句实话都不敢说了,旁的地方只怕更厉害罢也是宝玉前些年日子过得太好了,一面倒的全是赞美之词,如今别说是坏话了,就算是实话也没人敢说。王熙凤索性摆手让丰儿退了下去,估算着时间,带着紫鹃往荣庆堂而去。
荣庆堂的气氛有些压抑,显然前院书房的事儿早已传遍了。贾母坐在高座上,一叠声的叹着气,一旁的鸳鸯劝了又劝,却依然无法让贾母开怀。及至见了王熙凤过来,鸳鸯才好似松了一口气,只是眼神却始终落在王熙凤面上,带着祈求的意味。
“老祖宗,这是怎的了莫不是云妹妹淘气了”
原坐在贾母身畔的史湘云登时看了过来,见王熙凤朝她使了个眼色,忙笑着道:“凤姐姐又欺负人,我何时淘气了”
“你个小泼猴儿,何时不淘气了”王熙凤边打趣着边往贾母跟前,心下却在盘算,如何将宝玉之事圆过去。
有些事儿有些人,当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好的,那绝对是一句半句的坏话都不能有。哪怕王熙凤很清楚,宝玉就不是个做学问的料,可这话却是万万不能从她口中说出去。甚至她还要比旁人更坚信,宝玉是个有大福气之人,一时的蛰伏不过是为了后头的腾飞做铺垫罢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吗王熙凤努力说服自己,宝玉正是如此才怪
荣庆堂里愁云惨雾,纵是王熙凤一个劲儿的同史湘云打趣说笑,又哄贾母说着宝玉的好话,可贾母并不傻,原只是不曾有个比较,如今拿宝玉同贾兰这么一比,傻子才会相信宝玉是个聪慧的。纵是自欺欺人,也不能拿自个儿当成傻子呢
“行了,凤丫头你也别费劲儿了,我知晓宝玉是个好的,可如今瞧着”
“许是先生不好”王熙凤见夸赞起不到作用,索性将问题推给了贾雨村。按说,同时教导宝玉和贾兰,这贾兰学问是好的,那问题就只能出在宝玉身上,可有些话却不是这么说的。王熙凤思量了半响,笑着道,“我原是听琏二爷说,这贾先生本是林姑父府上的西席,往日里也是教导过林妹妹的。只是,这教导姑娘家和教导男儿终是有些不同的。要不然,咱们换个先生试试看”
贾母心下一动,可终还是摇了摇头,只道:“这事儿还是让政儿去处理罢,左右宝玉是他儿子,只别打骂我就满意了。”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所幸兰儿是个好的。”
王熙凤满嘴皆是苦涩,真是怕甚么来甚么。
接下来的几日里,王熙凤没少劝贾母开怀,可惜宝玉不争气,偏贾兰太争气。若是贾雨村愿意帮着遮掩着些,倒是无妨,可偏生贾雨村也是个绝的,竟忽的显现出了书生的迂腐之气,整日里都将贾兰夸上了天,却变着法子数落宝玉。一时间,荣国府里到处都在谈论这些事儿,比起前段时间,更仿佛像是过了明路一般,竟是连遮着掩着都不曾了。
一日晚间,贾琏冷着脸回到院子里,一见王熙凤就摇头:“不成。”
闻言,王熙凤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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