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中腾骧卫值房,顾伟奇巡视了各处岗哨,梳理了所有存在漏洞的地方,这才回到值房,端起了下属奉上的温茶。
咕嘟灌了一大口,顾伟奇畅快地呼了一口大气。
千户王淮恭声道:“侯爷,今儿您已巡视两遍,这又是何必呢。弟兄们得了您的吩咐,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没有一个惫懒的。”
我愿意这般自讨苦吃吗,顾伟奇笑道:“辛苦大家了,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本座做东,请大家喝酒。”
“这如何使得,该当大伙儿孝敬侯爷才是!”王淮不跌道。
“有什么使不得,大家当值安受本分做好差使,下值就该好生快活。听说春风楼又来了新的粉头,改日把周程叫上,大家伙儿尝尝鲜?”老顾猥琐地笑道。
王淮大喜道:“那感情好,侯爷宝刀未老,上月可把我和周程死死地盖过了。这回咱们可得多卖一把子力气,不可让侯爷专美与前。”
“哟呵,兔崽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能开染坊对吧就你和周程那两杆白腊杆儿,岂能和本座的狼牙棒比,这么有信心敢不敢加一些彩头?”顾伟奇很是不屑地蹂躏着下属的自信。
男人什么都能谦虚,就不能这块自留地怂了。王淮怒了,涨红着脸道:“侯爷休得看轻了人,白腊杆儿怎么了?要想捅翻了人,还得白腊杆儿好使,能软能硬能玩回马枪能杀背枪,你狼牙棒粗壮不假,可只能猛砸猛捅,没有半分技术含量,当心遇上了硬茬子棒子折断喽。侯爷呐……”
“嗯……咳……”二人热火朝天地讨论杆儿好使还是棒子威力大的当口,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咳个屁啊,哪个王八羔子给老子装神弄鬼呢,有事就赶紧地滚进来,没事儿就滚蛋!”顾侯爷让王淮压制了气势,哪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东西打断了他的反击,现在正是恼火呢。
值房打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施施然进来,面色发青皮笑肉不笑道:“哟,侯爷好兴致,聊着呢。”
……原来是内廷一把手到了,顾伟奇和王淮面面相觑。这事儿闹得,让一个下面没有的死太监听了墙角不算,内容还是杆儿啊棒啊抽啊捅的,实在少儿和阉人不宜。王淮觉得自己个儿不厚道,赶紧颠颠儿地下跪叩首道:“未知公公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公公赎罪。”
顾侯爷可没有这个觉悟,死太监没事听什么墙角啊,这不自找不痛快嘛。他面上仍是热情道:“哎哟,这是什么风把王公公吹来了,咱们小小的腾骧卫能够迎接内相的大驾可是大喜事儿啊。
哈哈哈哈,公公请上坐。
王淮,把今年皇上赐本座的明前龙井泡上,王公公可难得来一回,可得仔细伺候咯。”
算你懂事,顾伟奇礼仪隆重,王体乾面色好看了一些。又想起顾伟奇能得到皇上御赐明前龙井,心中又添了三分凛然。
“侯爷客气了,咱家与侯爷都在皇城当差,都是为皇上做事的人,可当不得侯爷如此大礼。”二人都是玲珑心思,花花轿子人抬人,王体乾没有因为内相的身份轻忽了顾伟奇。
王淮得令沏茶,军中汉子粗糙,没有啥茶道花活儿与王公公欣赏,王公公也不介意。
待王淮收拾告退后,顾伟奇笑道:“王公公今儿如何得空,来老夫这个粗糙的值房坐一坐呢?”
王体乾避而不答,端起茶盏狠狠嗅一口道:“好茶!不愧是皇上御赐贡茶,要不说侯爷褔泽深厚呢,咱家可就没这福分喽。”
“公公这话说得,您是皇上须臾离不得的大伴,于皇上而言便如家人一般,从来听说只有外人才能得到赏赐,哪有自个儿家人间赏赐的?
既然公公也是茶道同行,这好办,本侯还有昨年皇上赐下的大红袍,公公一并带一些回去便是。”顾伟奇豪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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