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济世救人。”
“没错。”苏崇秀亦觉赞同,转而又问:“可修行为了什么——是求长生,洗涤凡胎,重塑仙体;还是为练就一身玄法,逍遥四海,无拘无束;亦或者厌倦纷扰,隐居高山,不理俗尘?”
林逸正愁思,苏崇秀已自语道:“不论图什么,一次呼吸,一个念头皆为欲望,甚至连修行本身都是种执念,何来抛却七情六欲,遁入空境?”
林逸恍然大悟,钦佩道:“苏兄所言极是,天道顺逆,万物流转,一举一动,皆有所求,哪怕是放弃妄念这个想法,亦为欲望。若时空静止,日月停转,较于光阴流逝,鸟飞兽走,仍是对比变化,阴阳未歇。以有名入无名,终不过镜花水月,自欺欺人罢了。”
苏崇秀笑容满面,“林兄弟讲得不错,当为我知己!”
洛采薇听得满头雾水,呆若木鸡。林逸又问:“那苏为何修行?”
“为了——”苏崇秀刚欲回答,段如仪就撇嘴打断:“行了,一股酸腐味,瞧瞧天都黑了,你们俩少扯皮,就算臭味相投,也得等到晚宴,坐在角落里喝一蛊。”
“非也非也,结为知己不在酒肉,而是心通意合。”苏崇秀连连摇头,嘴里唏嘘嗟叹,“你个俗人,不与你说。”
“姓苏的?”段如仪纤眉倒竖,为之气结。
众人走进正殿,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案前,描绘丹青,段如仪喊道:“爹爹。”
“哎。”那男子扭头看来,从苏崇秀脸上扫过,眼神顿时一亮,喜道:“您是——”
苏崇秀偷偷摆手,男子立刻转口:“苏公子大驾光临,令段某蓬荜生辉!来人,快给苏少爷看座!”
林逸面肌跳动,惊愕不已,心道:“莫非他是皇亲国戚不成?”
那男子身高六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脸富贵相。待至此时,他才留意到林逸等人,和颜招呼:“我是段靖,冲州奎木城城主,二位少年可是苏公子随从?”
林逸刚要出口否认,苏崇秀已道:“他俩是我好友,关系非同一般。”
段靖不敢轻视,叫仆丁端茶送水。林逸望着他身旁空椅,段靖虽然嘴上热乎,却也不可能亲自为他们看座,只等着奴婢忙活,否则自降身份,反让人瞧轻了。
两名美貌女婢抬来一张圈椅,林逸道谢坐下,只觉鹅毛软垫松柔似酥,身体如坠云端,神魂飘忽。喝口温茶润喉,低头瞧去,地面铺着名贵兽毯,像是海狸毛皮,不远处壁炉烧得正旺,室内暖意洋洋。
段靖方笑盈盈问道:“苏公子,可品出来了?”
苏崇秀舌尖噙着香汁,琢磨道:“首先是蜀国特产春山露——段城主您有心了,此茶芳且不苦,甘洌回香,最适合泡花茶。其次是南岛青金橘,细嫩酸甜,还添了些宋国万花谷蜂蜜……更难得这位师傅手艺,使诸般滋味混合,多而不杂,颇为爽口,叫人还想再饮一杯。”
“哈哈,果然瞒不住苏公子金舌。”段靖竖起大拇指赞赏道,“您若喜欢,这位茶师我派人送到你府上。”
又客套一番,找机会问道:“苏公子可是要去星月斋应试?”
“如段城主所言。”苏崇秀大方承认。
段靖正色道:“我与星月斋长老有过几次面缘,这就差人禀告,苏少爷定能入选。”
“不用麻烦。”苏崇秀挥手道,“我想凭自己能力,实打实得通过考核。”
“那是当然,苏公子出身名门,想来武艺也是精英拔萃。”段靖郑重道,话音一转:“但招呼还是要打的,以免怠慢贵客。”
洛采薇凑到林逸耳边,轻声道:“这城主怎么一直在讨好书呆子?”
林逸笑了笑,压低嗓音解释:“恰恰相反,段城主表面恭维,暗地里却在宣誓主权,既能展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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