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告神竹简,并未沉入南江水中。这在明眼人看来,何尝不是拒绝这一祭祀的明证。
毕竟这一卷告神竹简,秉承着村民愿力,简言投入南江水的那一刻,就能惊动南江水君。
迎着村老瘆人的神情,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这龙君祭,让南江龙君给拒了。
听着中年男子的话,村老拄着鸠杖,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淫雨缠绵数月,田地稻苗浸泡多时,根系腐烂严重。田亩的收成,连往年的一层都不到。
这一场龙君祭,就是求请南江龙君驱散雷雨,庇护王家一村而设。
然而这方天地,固有天神执掌四时四象。但水神一脉中的龙神一系,亦能兴云布雨,喷吐雷霆,搅散之势。
但是,天神太高太远,哪里是一搓饵小民,有资格祭祀的。只有这水神一脉,看得见摸得着,是为祭祀水灾祸患时的首选。
“不成?”
村老苦涩的摇了摇头。
“”
中年男子也无言沉默。
这是天灾,天威如狱,天威如怖。
除非是神祗插手,否则这一场绵延千里江南的大雨,还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中年男子出身儒家,熟读经史子集,胸中养就一口浩然,深明子不语怪力乱神之精意。
但儒家皇天后土,何尝不是神祗之属,只是说不得而已。
“太爷!”
“这江南水系,整个江南水米之乡,都沉浸于雷雨淫淫当中。此时的江南,水气蔓延何止千里,如此重灾水情,绝非一时可解。”
中年男子叹息,道:“南江龙君贵为正七品水神,一方水脉之主,但也有难保水祸蔓延,龙君也是有龙君的难处啊!”
毕竟数在南江畔,中年男子也不敢不敬龙君。那神灵一怒,不是他这个落魄人能担待的起的。
只是村老呆呆的望着愈发湍急的江流,面上中全然无一丝神采。
“呵呵呵”
村老惨笑着,道:“救灾如救火,这一场大水灾,淹没家园、耕地,这已经是咱们最后的生机了!”
惨惨戚戚的悲意,让数百口王家村人,都垂头不言。
“或许或许朝廷赈灾,咱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作为王家村唯一的人,焉能不知道官府是个甚么德行。
经过州、府、县、乡,一层层盘剥之下,又能有几粒救命粮,落入他们这些穷苦农户的手中。
村老老于世故,灰败的脸色,望着江水渐渐抬升的水位。
“朝廷,朝廷,老汉我也活了七十有五,朝廷那帮老爷,是个甚么样子,也是清楚明白的。”
“等着官府赈灾,老汉还不如自谋生路。”
村老喘着粗气,老手青筋暴起的捏着鸠杖。
“只是可惜,祖宗留下的老地,是带不走的。”
所谓故土难离的乡土念头,在自身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是那么的不起眼,甚至可以称之为渺小。
轰
雷霆划破天际,大雨瓢泼,村老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南江,坚定的转身,迈着蹒跚的步子,徐徐走入村中。
嗡
宗祠灵境中,荀少彧骤然睁开双眸,新辟的灵台之上,一缕淡淡白光,笼罩着灵台方寸之地。
这一线白光,自灵台之中蜉蝣,一道符箓的大致轮廓,已然初具其形。
这是大道符箓,有大道本源具现,一笔一划都有着微妙道意。
石镜中源力涓涓流动,不断推演着其中大道痕迹。荀少彧心神沉浸其中,一笔一划刻画,铭刻着属于自身的本命符箓。
看似本命符箓寥寥几笔的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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