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的大半浮财,让县中县尊大方的批下土地敕命。
果然族老的话,让老汉枯树皮一般的手掌,骤然捏的一紧。
“俺明白的,不会怠慢了老先人,四时四节的村祭年祭,俺们都会记在心里。就是俺们几个老家伙饿死,也不能让老先人的案头没了香火。”族老咧了咧嘴,昏黄的眸子带着一抹坚定。
王老汉艰难起身,但往常硬朗的身子骨,如今是彻底垮去了泰半,精气神是完全没了。
随即,恍若浑身软骨一般,软软的瘫倒在床榻上,其呼吸衰弱之极,且若有若无并不真切。
此刻,王老汉的数十口亲眷,皆跪在老旧的屋舍前,满面的悲泣。
王老汉一生有四子三女,也算得二女双全,除了幼子这一脉断了根,其他子女都尚处壮年,可谓是四代同堂,在王家村中可谓大族。
而王老汉德高望重,在王家村是真正的老辈分。一提起王老汉,王家村上下数百口,无人不竖起一大拇指。
本来按着老汉的精气神,至少还有着十几载的寿数,但水灾之祸是一茬,祭祀龙君又是一茬,经过连日操劳,且多日风吹雨打,身子骨一松下来,登时就垮了大半,精气神也随着流逝殆尽。
荀少彧默默矗立于一众村户间,神情平稳淡漠,看着床榻上生机日渐衰微的老人,眼睑深处未尝没有动容。
荀少彧一袭正九品官衣,立身于众人间,恍若清风拂面一般,淡淡白光流转,让人看不真切。
“王二石!!”
“王二石!!”
荀少彧不紧不慢掏出一卷书册,上署金华府、东阳县、王家村生死籍。
这一卷小小的生死户籍,就是判定善恶,主宰着眼前数百口人的生死。亦是荀少彧正位地祗之时,唯一得到的公物。
“没想到今日第一次使用,就不得不勾去老爷子的魂魄。”荀少彧翻动生死籍,看着一个个生死大限,眸光深沉而又疏远。
望着王老汉的身躯上,渐渐浮现一道虚影,并且渐渐凝为实态。
“祖爷,您请”荀少彧躬身,向着这一老人,微微躬身一礼。
王老汉默默无语,只是起身看着屋舍中的众人百态。
随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转身跟着荀少彧,身影渐渐消逝。
神祠正堂,
荀少彧端坐官案,看着矗立堂前的王老汉。
“祖父”
良久,荀少彧缓缓开口,道:“吾也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王老汉浅浅笑着,道:“老夫也没想到,能看着小铮儿有如此出息”
这王老汉心中本来尚有些柔软,但面对荀少彧的冷峻面庞,也只能无奈的收起那一缕柔软之态。
让王老汉恍然若失的明悟,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只是他的孙儿,也是这王家村的土地神。
神威如狱,神恩似海,神祗是无亲无情的。
更何况,荀少彧的心远远比王老汉想象的,还有狠戾三分。
荀少彧轻声道,道:“祖爷,您如今有两个选择!”
他的眸子清冽,语气一停一顿间,似如清泉叮咚作响。
毕竟,没有哪一个帝王似的人物,会想要有个太上皇般的存在,一直在头上顶着。
荀少彧的心性犹如虎狼,尤其百年的太祖经历,更是让他的心性,淬炼到极冷极冷的程度。
似荀少彧这等人物,又怎能容忍,有人继续在他头上,牵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无他,在这以孝道治世的封建时代,事死如事生。只是王老汉这一名分,就足以让荀少彧俯首帖耳,更不用提那些族老们。
所以,荀少彧只得狠下心肠,在问题还不是问题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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