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夜的刘、常两家,看起来只能存在一家了。”
王圆和唏嘘不已:“自从失了县君这一臂助靠山,三大家人心涣散,也无怪有此一遭。”
“咱老王家,不也是这么起来的?”
“当年,也属这么吞并前代豪门,一举奠定了咱三大家基业。”
“老爷……”
管事的也是个忠仆,眼眶俨然湿润。
“咱们可以退出当阳,有这些财帛,足以让王氏一门,十数代以后无忧,何必……”
然而管事的话,尚没有完全说完,就在王圆和恶狠狠的目光下,嘎然止住。
“放手?王氏的二百年基业,不能断送吾手。”
王圆和呢喃低语:“就是老子想要退,那些豺狼也会撕下老子一块肉来。除非这一辈子,老老实实的躲在山野中,生生世世不再入世。”
“要不然,以那些鬃狗嗅觉,可不会让咱们安生了。”
若非这管事是家生子,忠诚久经考验。
其在说出这番话之时,就该让暴怒的王圆和,给乱刀分尸,剁成一堆肉酱。
王圆和断然道:“集合家甲,拿,整备兵械。”
“去衙门通知二爷,让他速速夺取县兵兵权,坐观县中大势。”
“这天下,也不只是神道一家独大,老子有堂堂正正之师,何惧他们的苟且算计。”
管事面带惊色,尚且夹杂恐惧,低声道:“是,”
王家的二老爷王圆景,可是县中的县尉,掌着一县八百正兵。
有这位二老爷在,有着八百正兵在,王家就永远底气十足。
同一时间,三大家之一的纪家也同时动作。
纪家的二百甲兵,强攻城门,据墙而守。
火把接栋,把个诺大的当阳县,熏得天际通红,一股股兵戈杀伐之气,渐渐蔓延开来。
不少地祗、鬼神,纷纷惊讶的看着纷乱的局势,一时亦有些踌躇。
…………
“乱了?”
荀少彧威严的声音,响彻城隍官署。
望着火光盈盈,冲霄而起的异象,荀少彧面皮抽动。
手握城隍大印,这当阳县诸事,理应无论巨细,都是知道的分明。
然而,那些大户们的吃相,也着实太过。
发展到如今,已经是刀兵相见,一搏生死了。
李判官在一旁,躬身道:“主君,王、纪、刘三家都是上任城隍遗留,亦往有县君扶持,自能无所顾忌。然而势大难久,跋扈久已,有今日之厄,也不足为奇。”
荀少彧若有所思,徐徐颔首点头,似是认可一般。
这李判官,自从日前态度大变,就像换个人一般,行为处事积极,谈吐言谈上俨然有意,向荀少彧靠拢。
如此的知情识趣,荀少彧自然不能没有表态。
如今,两人私下独处,就是一态度上的宣示。
“阳世架空县令,阴世执掌权柄,这城隍老爷当得,阴阳俱掌,权利有些忒大了。”
三大家在明眼人眼里,就是城隍爷养得三条狗。
有他们作为一县佐官,寻常的流官县令,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本钱。
““……”
李判官在旁默然不语,似是没听着荀少彧之言般。
“李判,你说这当阳县,一家一部小九九,吾这县君该如何训教他们呢?”
“主君胸有成竹,何必让小神献丑。”
荀少彧淡淡道:“大户人家,财帛丰盈,这也不犯忌讳。但逾越了规矩,就不只是犯忌这么简单了。”
“小神受教……”
荀少彧开口,道:“不管这事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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