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宋国内庭。
荀少想要见一见宋宣侯,以一个赢家的身份,见一见同为对手的宋宣侯。
毕竟,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豪赌,只是赌注从金帛财货,转到了一国江山存亡延续上。
以吕国如今的国运,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失败。
或许这一次兵败之后的吕国,并不会轻易亡国,但是荀少这位国君,却是要成为吕国荀氏最大的罪。
这一战他压上了几乎一切,以以他身家性命,乃至于一国社稷坐庄,最终让他赌赢了这一切。
荀少不疾不徐的走在宋国内庭中,宛都城破的恶讯,让内侍们人心惶惶,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甚至出现私自逃亡者。
有一就有二,诺大的内庭在短短时间内,只余下一片的狼藉,以至于荀少只身进入内庭,却无一人发现端倪。
当!啷!啷!
宣德宫门前,荀少抬手推开宫门,门上一枚枚铁环啷当作响,不一会儿宫门大开。
荀少看着宣德宫中,那一位上座的身影,轻声问道:“你为何不走?”
此时的宣德宫,殿中极为寂静,宋宣侯端坐在君位上,身着宽大华贵的衮袍,戴着诸侯冠冕,面上无悲无喜。
宋宣侯保留了最后一丝君主威严,淡漠道:“寡人为何要走?都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寡人既然是宋国国君,是先夏宗室嫡系血脉,现在宋国落到如此境地,寡人走不走又有何意义?”
“寡人的一生,是为了吾宋国霸业而活,为了光复先夏天下而活。如今的宋国,已经失去了霸主之望,寡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如此一来,寡人不如就这样陪着宋国,同赴死期来的直接痛快。”
对于宋宣侯的坦然从容,荀少颇为诧异的看了宋宣侯一眼,道:“你,现在是要为宋国陪葬?”
这一刻的荀少,无疑是对宋宣侯无疑是刮目相看。一位可以直面生死大恐怖的国君,哪怕是一位亡国之君,也足以让荀少心头升起一丝敬佩。
“宋国不会亡……寡人还有血裔存世,殷天子也不会让姒氏彻底灭族。”宋宣侯摇了摇头,道:“寡人,只是为了宋国,即将失去的霸主基业,作最后的赎罪罢了!”
“宋国在寡人手上,从一方大国衰落至此,寡人已无颜面见先祖,不如就在这宣德宫中,为宋国的霸主梦陪葬。”宋宣侯淡淡一笑,似乎全然放弃了抵抗一般。
在宋宣侯的身上,有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气度,亦或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大彻大悟。
宋宣侯极为清楚的明白,就是因为宋国乃是先夏嫡脉,是先夏法统的继承者,让殷天子一度感到威胁。
所以无论宋国如何强大,都是在殷天子关注下进行的。
宋国此番衰落,或许日后再度兴盛无望,但在殷天子意志之下,也是不会轻易让宋国,这个能时常彰显殷天子宽容的’标靶’,彻彻底底的消失。
荀少淡淡一笑:“看来,你是想给宋国留下一些根基,才下令【玄鸟天兵】突围而出的?”
他握着仁道湛卢剑,若有所思的看着某一方,让宋宣侯的神色剧变。
荀少执掌仁道湛卢剑的神威,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何为所向披靡,何为纵横无敌。
他掌中神剑所向之处,莫说一支’人元’级数道兵,就是’地元’级数道兵,也未必能逃出这一剑的锋芒。
那种状态下的荀少着实太强了,一剑开辟人道长河,人道洪流滔天不绝,便是道果级数在那一剑之下,也要黯然身陨。
正是因为,见到了荀少执掌仁道湛卢的强大,宋宣侯才会放弃殊死一搏的机会,安安静静的坐在宣德宫的君位上等死。
实力上的相差悬殊,让宋宣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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