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宋如树这么说了，肥张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跟着他，至于暗地里的事，谁也说不准。

    张大福焦急地在店门口走来走去，看到他出现时，眼前一亮，拉住他的手，走到一边。

    “小树兄弟，出大事了！”

    宋如树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大事？跟我们有关吗？”

    张大福指着他手上拿着的布袋，沉痛地道：“跟它有关！”

    “昨日，一个常来我店内的食客，在吃下全芋宴后，当场毒发生亡，画面那叫一个惨啊！口吐白沫，印堂发黑，说不是毒死的我都不信！”

    宋如树下意识否定道：“不可能，芋头怎么能毒得死人？你又不是没吃过。”

    张大福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宋如树的肩膀，语气严肃地道：“这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人事前没有跟任何可疑的人接触过，就是像往常一般来到这里吃饭，吃完后马上毒发身亡，而菜里并没有验出任何毒，你说官府能不怀疑到芋头上去吗？”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布袋，宋如树觉得有些烫手，皱眉问道：“那你要怎么办？还卖芋头吗？”

    还没等张大福回答，福盈楼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白发老妇人拉着一个小姑娘跪在福盈楼前，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哭，看着怪可怜的。

    一个衣着华贵的小胡子男走到老妇人身后，看向张大福，冷笑道：“张老板好有兴致！自家的菜毒死了人还有闲心亲自买菜！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买的是什么丧尽天良的菜！”

    说完，他走到宋如树面前，一把抢过布袋，将里面的芋头全部倒了出来。

    “哟！这不就是毒死刘富田的那东西吗？闭着眼睛我都能认得出这种恶心的气味！”小胡子男捂着口鼻，不怀好意地道。

    张大福脸色一变，赶忙将宋如树拉到自己身后，强自镇定地呵斥道：“赵掌柜！你不在自家店里算账，来我福盈楼干什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赵掌柜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伸手将地上的老妇人和小姑娘扶起，温声劝慰道：“刘大娘，节哀，官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作为张大福的同仁，我十分不齿他的行为，一定帮你们状告到底！”

    刘大娘哭得整个人都脱了力，半靠在赵掌柜身上，闻言弯了弯腰，压抑着哭音道：“多谢赵掌柜，如果不是你帮我们娘俩，我们怕是已经跟着富田去了！”

    “天杀的张大福！血债血偿！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定要把你告倒，还我儿一个公道！”说到最后，刘大娘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痛苦般。

    张大福想起了自家那个同样头发花白的娘，心中凄凄，没有出声反驳。

    赵掌柜离开前，看了眼张大福，嘴边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讽刺道：“张掌柜，若是你也需要帮助，欢迎随时来找赵某人！”

    这场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宋如树眨了眨眼，算是看明白了。

    看了眼张大福一霎间变佝偻的背影，宋如树敬他刚才护着自己的动作，拉住他的衣袖，肯定地道：“这件事是个阴谋，明显是有人针对你，可能是其他酒楼，也有可能就是刚刚那个赵掌柜。”

    张大福惨笑一声，摸了摸宋如树的头，轻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是阴谋，只是这个局是死局啊，众目睽睽之下，我连辩解都辩解不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停下手，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芋头，道：“今天这芋头，我要了，以后，就别送了罢。”

    宋如树于心不忍，皱眉问道：“若是定罪，你会怎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走回到驴车边后，宋如树都还在发呆，还是肥张看不过眼，主动驾起了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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