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年前那段时间，我在整容学院教书，每日朝九晚五，很稳定很平常的生活。整容学院的后面有一块荆棘林，荆棘林中，有座山，叫做无出山。顾名思义，进去了，就别想安然无恙出来。

    当时，我的老师告诉我，无出山上有一种树，叫金果树，一百年结果一次，食其果，断情念。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我在虚空之地待了几百年，压抑早已经将我掩埋，我受不了无形的压力。

    但是，采这个果子，不能用任何法术。所以，我去爬山。取金果，不能靠法术，只好步行。荆棘高大茂盛，割破了我的皮肤，防不胜防。那些荆棘通人性般，闻到人血的味道，纷纷转过头朝着我困住我的身子，利刺几乎根根从我身上划过。

    等到我走出荆棘林，我身上没一块好肉，伤口里留着血。我的衣服破烂不堪，看着完全是一个落魄流浪儿。开始爬山，不得不脱下脚上的鞋子。山路不好走，全是石子，疼的我一路紧闭牙关坚持。

    等到爬到半山腰，我却发现一个金果都没有，心中在怀疑我的老师是不是骗了我。但是，既然来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空手回去。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我看见树上剩下一个，我开心啊，跑过去，意外发生了，金果在我眼前，直直落地，落地的瞬间，消失不见，不过几秒钟，地上出现了几颗小树苗，手掌般大小。

    我……我那一刻……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连走回去的勇气没有，身体上的疼痛那一刻全释放出来，仰天长啸，直到声嘶力竭。绝望之后，我也释然了，挖了一棵金果树苗，下山，拖着我的血脚，一路走，一路走，穿过荆棘地……”

    夜凉快说到脑海中的那一段，是那么的清晰，好似当年那个倔强的夜凉快是另一个人，浑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眼中尽是不屈。

    郑晨提唏嘘不已，夜凉快口中说的那个女孩听上去是一个陌生人，不像她认识的夜凉快，“我能想象到，从荆棘林出来，全身皮肤被毁，又失血过多，绝望一阵后，七情六欲也自然会散跟着血流走了。其实金果树并不能让人断情念，能断情念的是过程……”

    她没想到整容学院的最优秀的学生也会做那么疯狂的事。

    夜凉快自嘲笑了笑，同意的点点头，“是啊，你挺聪明。其实，金果的药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过程就是磨灭一个人的意志，催其毁灭，经历过绝望的人，看透一切，七情六欲自然没有。

    我从荆棘林出来，外面一圈都是人，所有人看我如同怪物一般。我浑身是血，唯有一双眼睛清澈。每每我梦到我自己那副模样，我都会被自己吓醒。

    告诉我金果树的老师，正带头训斥我说我违反校规，可我从她的眼睛里明明看到幸灾乐祸的蔑视……从那时候，我明白，我不能相信虚空之地的人。”

    可她之后还是犯错了，不止一次。

    夜凉快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逼回自己的泪水，“所有人指责我，我不在乎，我将脆弱的小树苗栽在了荆棘林的边缘，割了自己的手腕，用血喂养它。

    100年，树苗长大，破天荒结果了。那就好，所有人都眼巴巴等着。我便日日夜夜守在金果树旁，终于等到熟透的那一天，一双长手抢走了，给当时他的新宠吃了……我等了整整一百年，用我的血浇灌出来的果实，就那样拱手让人了？绝望也不过如此。”

    “学姐就捅了校长一刀？”

    “嗯。”

    那时候的她，性子又犟又硬，看到那副场景，竟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大打出手，只是傻笑了一声，默默离开了。

    校长察觉不对，怕她脑袋里那根弦崩了，傻了。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眼睛带着蔑视:“七情六欲可断了？瞧瞧你那可怜样？”

    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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