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柳家二老就提了两斗上等米过来给顾雪洲道歉,“大娘她不知道二娘是跟人跑了,求你不要跟她计较。”两位老人自打二女儿私奔之后头发也比以前白了,腰也弯了,对着两双浑浊的老眼,顾雪洲着实于心不忍,他知道柳家目前的情形,金银财宝都被柳二姑娘带走了,除了店里拿不走的米,这些已经是他们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大娘之前没有回来,不知道内情,我们就一直没告诉她,现在她回来了,可她是个嘴巴松的我们后来也没敢给她说。”二老解释说,“三娘告诉我们,才知道委屈了你。现在大娘知道了,愧疚不敢来见你,我们代她向你道歉。”
顾雪洲其实没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柳大娘子也就爱占点便宜,讥讽自己也是不知者不为过,犯不着生气。不过柳家二老估计还是往好听里说的了,要是真的愧疚,至少也把两盒胭脂送回来吧?柳大娘子就算知道昨天骂错了,大抵现在也就有点尴尬,打算避而不见糊弄几天就算是完事了。顾雪洲和气地笑笑,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小事而已。”
柳老伯搓搓手,“我们家三娘呀,是真的中意你,她昨天因为你的事和亲姐姐都置气了一整天呢。”
说到三娘子,顾雪洲顿时讪讪起来,在他看来,三娘子还是个小孩子呢,看着比他家沐哥儿都没大太多,都是小弟弟小妹妹,要他娶回来当媳妇儿,他连想都无法想象,只随意地说:“三娘子是个心善的。”
柳老伯听不出顾雪洲话里话来的僵硬,见小女儿被夸,还以为有那么点意思,没忍住继续往下说:“是啊,我现在想想,早先她就对你有点不一样的,以前二娘提起你,她便说你为王小姐戴孝是个重情重义的,又说你小小年纪管理铺子也很能干”
顾雪洲怕让他们接下去会连“二娘不需要再下一次聘礼”的话也说出来,打断他的话,莞尔道:“柳三娘子是个好的,她还小呢,等再过两年,你们宽裕些了,定能说个好亲的。要是伯父伯母实在有困难,不妨与我说,我定倾囊相助,你们渡过了难关再慢慢还与我就是了。”
虽说委婉,柳家二老总算是听懂顾雪洲的话了,他对妹妹压根就没有兴趣,本来这件事就是他们家做错了,做错了好几次,哪还有脸和顾雪洲多说。
除了柳三娘子年纪小之外,顾雪洲也做不出和一家人的姐妹俩订过亲这种事,他们现在虽然落魄了,市井商户不在乎这些,可他自己还是想留些体面的。
柜上还有一包茶叶,顾雪洲顺手包了给了柳家二老,只把两人送到门口,“我还有事,便不多送了。”
柳家二老以为这也是顾小东家的拒绝,以前他们来,小东家都是将他们送出门一段路才回去的,也许是真的不喜他们的做法。
顾雪洲掉头回去,柜台后面放着一个缝了一半的布袋子,是他亲手做的,右下角还绣了个“沐”字。他给沐哥儿找了间学堂,所以做个书袋可以装文房四宝用。
小镇上有个老秀才,屡试不第,后来便心灰意冷放弃了举业,回乡开了个学堂,不说多有学问,给黄毛小儿开蒙还是绰绰有余的。顾雪洲用一根火腿二两茶叶还有一两银子作束脩,在学堂里给沐哥儿要了个座位。
顾雪洲一回去就看到沐哥儿闷闷不乐的,又爬房梁上去了,说起来,多亏了沐哥儿往房梁上爬,如今他家天天擦房梁,蜘蛛丝都没一根,干净到一尘不染。
顾雪洲不懂是谁惹他生气了,照例站在底下哄他,“下来吧,我回来了。”
沐哥儿一反常态地不听他哄,气哼哼地说:“我不下去。”
顾雪洲想了想,是今天早饭的腌菜太咸了?估计不是,又想想,“我今天没带你去店里是我不好。”
沐哥儿扭捏地说:“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是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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