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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低矮木制的门槛, 薪柴与燃炭之味扑面而来。李唯兮默不作声的皱起了眉头。这二者之味,着实是她生平最厌恶之味, 但是无可奈何,她得倚仗着它们来续命。
李唯兮独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往满是火炉的桌旁走去。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整个房间烤得通红, 这是一种李唯兮极其熟悉且安心的颜色。
她拉开厚重的棉衫,将手置于火炉上方,烘烤着,待手有些许知觉之后, 慢慢伸缩着僵硬的手指, 来回搓动, 使之重新归于灵活。
“公主, 笔墨纸砚到。”白芨送来了书信工具。
“置于桌上。”
“是。”
见手指已然灵活,李唯兮用力地握了握拳, 将手掌内幸存的僵硬驱散。她让茯苓磨起磨来,自己要亲笔写一封反思信送往宫中。
浓黑的墨在泛黄的信纸上晕开, 李唯兮笔杆一挥, 便龙飞凤舞地写起信来。
但家书仅写了二行,钻心的痛便从手心传来, 李唯兮握着的笔一抖,几滴散墨落在信纸之上。
她的手又僵住了。
“茯苓, 拿走本宫手中的笔, 快!”李唯兮痛苦的攥紧了拳头。
在一旁候着的茯苓立马上前, 心疼地阻拦道:“公主,这信明日再写吧。”
“不可。本宫需在今夜写完,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李唯兮痛苦不已,但并不退却。她吩咐白芨搬来两个可移动的火炉,手一开始发僵,就在火炉附近烘烤一番,而后继续执笔。
就这么写写停停,不长的家书总算是写完了。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侍女们松了一口气,见时辰已晚,连忙提醒说道:“公主,酉时已到。”
“本宫晓得。”将信妥帖地装进信封,交于白芨。李唯兮这才安心地在床榻之上躺着。
掀开厚重的棉被,李唯兮将双脚蜷进被窝里,将手放在嘴边哈气。紧紧吹了两下,李唯兮就放弃了,寒毒已起,连哈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李唯兮苦笑着。
“公主,赶紧将顾皇医的御寒之药服下。”白芨取出李唯兮随身携带的锦囊,从中掏出两粒药,捧着一杯温水,送至李唯兮唇边。
李唯兮轻轻抿了一口温水,将药丸含入口中,喉部轻轻一发力,便咽了下去。而后她便乖乖的躺在床榻之上,等候着这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屋外,见公主已然躺好,十几个家丁开始奔走。搬柴,运柴,添柴,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
李唯兮身下之床乃临时所砌,仿北方之炕,可由外部添柴烧热。漳州府家丁一把一把地加着柴,燃烧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不停的奔走以及靠近火源也使他们的衣衫一件一件的减少。
纵使众人齐力,仍不是寒毒的敌手。
床榻之上,李唯兮满脸苍白。她支配不了自己的四肢,只能蠕动着双唇,对着一旁手足无措的茯苓说道。
“再再让他们添些柴,本宫冷”虚弱的语气与面容催出了茯苓的泪水,她以手掩面,匆匆跑出,急忙吩咐下人。在一旁同样守候的白芨与泽兰也不闲着,急跑着加入添柴大军。
李唯兮紧紧阖上的眼睛里晃动着下人们仓皇跑动的身影,寒毒侵占了全身,她再也扯动不了嘴角。她的身子如筛子般不停颤栗着。
知府见情况不妙,又唤来了十名家丁,频繁更换屋内的火炉里的柴火。在人力物力富集的情况下,整个房间被烘烤得如火炉一般,奔走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种几近把整个房间都要烧毁的状态下,李唯兮的痛苦被减缓了。
她混沌的意识渐趋明了,挣扎的汗水自颈部留下,划过皮肤之时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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