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开了天目的刘寒守在李京虎墓前,如痴如醉地凝望着这天地山川。往日里看得厌烦的风景,在他眼中化作不一样的模样,渐渐明白了玄微子所说的气之一物。
气,是肉眼看不见的玄虚,也是这世间众生的本源。
唯独远处那茫茫玄青之中的一点红芒,扰得他有些心神不宁,直欲一探究竟。
启明星亮,旭日未升,先有紫气东来。
山巅之上,罡风凛冽如刀,打在刘寒身上。刘寒巍然不动,万事不思,抱元守一,默运元气,吞吐着那丝丝缕缕的祥瑞之气。
“本门唐时有一位明祖师,学究天人,尤擅卜卦相面,无论是如何淆乱的命格,三问之下,即知其前世今生c百年祸福。明祖师不喜朝堂王侯,却爱结交江湖同道,与纯阳子吕洞宾乃是生死之交。二人印证道法,纯阳子将其炼气之法相传。本门其实亦有传自祖师的修行之法,却因诚意祖师出山辅佐明太祖,导致因果缠身,死于帝王心术之下,使得本门炼气之法断绝,反倒是这别派的传承完好无损。今将这‘纯阳心法’传授与你,你便是承蒙了吕道祖的恩泽。来日若遇见纯阳传人,切记以礼相待。”
刘寒初学乍练,再加上他心中有惑,是以这第一个周天运行得别扭无比。听见玄微子的交待,收功敛心,一口浊气吐出,如一道白色匹练,好似剑仙飞丸。
玄微子见状,点头:“禄堂兄精研形意c太极c八卦,真是将内家拳法钻研到了绝顶,你这一派的功夫果真不凡。若非你内气运转如意,想习练这功法,却还是要费一番计较。”
“师父,姥爷教我练功夫,只讲了套路c发劲c桩功,却从没说过还有这般纯练内气的法门啊。”
“虎弟根骨轻盈圆满,其实最是适合修习我道家的功夫,然而他为功名利禄所累,先天又带着破军命格,杀性太重,能将内家拳法练到这个地步已属天资卓绝。禄堂兄教他抱丹坐跨,却不讲明白‘虎豹雷音’,就是怕他造化反噬,伤了自己。这种锻炼元精元气,内炼脏腑血髓的法门,虎弟自己都不会,你又怎么会知道?武当的‘钓蟾功’c‘莽牛劲’,形意的‘虎豹雷音’,太极的‘哼哈鼓荡’,无一不是锻炼内劲的上乘功夫,这‘纯阳心法’同于大通,浑于大道,却是玄门正宗,还要更胜一筹。你切莫坐井观天啊。”
见刘寒虚心受教,玄微子说:“你聪悟颖达,行功的诀窍已然掌握,只须戒骄戒躁,不使心魔入侵,便已无碍。这长白山中天材地宝无数,为师要去寻些药草炼丹,便不看着你了。自今日起,你在瓦房外搭个茅棚居住,除去吃饭如厕,不可入瓦房一步。”
“啥?”刘寒闻言,差点没惊到眼珠子掉出来。
这寒冬腊月,长白山入夜后最低温度有零下好几十,在野外搭个茅棚,那岂不是要活活冻死!这道士没安好心啊!
“怕什么!这心法占了‘纯阳’二字,自是一等一的烈性,只要你内息运转不休,足以抵挡寒气侵蚀。待你修行小成,为师还要你身着单衣,空手入大山深处过活。届时融雪化水c破冰取鱼,若没有浑厚的内劲,你便活活冻死在里头吧!”
玄微子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刘寒欲哭无泪。
他深吸一口气。刘寒性格坚韧,很能吃苦,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将功夫练到这个地步。而今他深陷情关,更想转移心绪。更何况玄微子带他进入了一个更加崭新c浩大的世界,这片天地万象纷呈,已经让他目眩神迷,只想更进一步。当下他排遣杂念,凝神静气,就要再将心法习练一遍。
有了第一次的练习,这一次本该顺利许多,然而他运行内息仍然觉得磕磕绊绊。修行最忌讳心有杂念,走火入魔并非小说家戏言,刘寒练了十几年功夫,十分懂得其中风险。当下不敢行功,深沉吐纳数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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