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听见是小霖的声音,血气不禁上涌,再也按捺不住,忙推开曼君,提枪就冲出收费亭。正当他要向巨鼠开枪之际,却忽然看见停在面包车旁边的大巴,现在上海有一个姓梁的很出名,好像叫梁什么来着?”
“梁欣健。”林敏接口道。
阿昆一听,急了,“你们怎么知道……”梁叔当即瞪了他一眼,叫他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聂纪朗哂然。“小伙子,做人别太急躁,多跟你的梁叔学习学习。”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梁叔,“这样看来,你一定就是那个梁欣健了。想必你也不会奇怪我们对说出你的名字吧。”梁叔鼓着气挪开了目光,那表情就像是输了一着似的。聂纪朗接着说:“你的名字是我的一个朋友偷听鬼鸦聊天时知道的。当时我就想,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能把名声传到鬼鸦那儿?没想到,竟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
“我杀了他们很多人,多得我都数不过来。”梁叔觉得现在再隐瞒这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聂纪朗问:“这是你的真名吗?”梁叔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坦白说,我挺羡慕你的。人的姓名如今已几乎失去了所有意义,不管你姓甚名谁,对于鬼鸦来说,你不过就是个人类,而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只会关心能在你身上得到些什么。可偏偏就是在这样环境下,名声传播起来会更为明显,明显得就好像只有你才有名有姓似的。”
“这不简单吗?”梁叔说,“只要你闹出什么乱子,杀了些什么人,都留下你的名字就行了。”
“你就是这样做的?”
“以前是。”
“为什么?”聂纪朗颇感困惑,“武侠小说看多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怕招惹更多仇家吗?如果在我们六人当中,有人的亲朋曾死在你的手上,而你既留下了名字,又不否认这一身份,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得过今晚吗?”
“仇家?”梁叔一脸讥笑地反问他,“连鬼鸦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仇家?而且我留下名字是给鬼鸦看的,只要他们能看到,什么仇家冤家,我一概不在乎。”
“为什么要让鬼鸦看到你的名字?”
梁叔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人类还没死绝,还有人敢与他们周旋到底。我就是要让他们光听到我的名字,就已经双腿发抖。他们竟敢穿上二战时小日本的军服来吓唬我们,我们就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梁叔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帮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说这些话。也许是这多年来,东躲西藏的生活让他感觉有股气闷在肚子里,再加上今晚接二连三险些让死神的镰刀劈中,心中实在憋屈得不行,才毫无顾忌地宣泄,但求一吐而快。
过了半晌,聂纪朗才缓缓点着头。“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你为什么最终没有朝我们开枪了。你的血性告诉我,你对同类还是怀有一点儿慈悲的。当时你以为自己死定了,而死亡的预感,往往能激发人的善念……”说到这,他突然怔了一下,仿佛在怀疑自己所说的话。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没让任何人看出自己曾经犹豫过。然后他接着说:“你觉得自己横竖是死,就萌生了让我们生存下去的念头。是这样吗?”
“我没你说的伟大。”梁叔断口道,“我杀过的人类,不会比鬼鸦少。而且,你们是人是鬼,我还得留个问号。”
“我知道你有你的方法去判断我们是人是鬼。但从你的行为去推敲,我相信你更倾向我们是人。”聂纪朗莞尔一笑,顾盼间流露出洞悉一切的自信,“而我说你对同类还有一点慈悲,并非毫无证据。你后脑上刺的那首诗,就是最有力的佐证。你可别告诉我,那不是刺给人类看的。”他这么一说,梁叔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在你转身朝大耗子开枪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的。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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