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签亮摸出支烟,揉着,捏着,气色凝重。
崔刚才进一步说:“兄弟你不用担忧,钉子的事老朽自会善后,他的老家在y县兴棺木,兴土葬,兄弟放心就是了,接下来老朽只想为两条生命负责,兄弟有事说就是了,老朽以及老朽的众弟兄誓死不辞。”
苏允猛然觉悟,“老先生,苏允惭愧。”
崔刚才笑着说:“非常时期,依老朽看来,我们还是不要在琐碎上纠结。”
“对。”
许签亮咬了咬牙,说:“老哥,你去办钉子的事,现在就去。”
崔刚才说好!抽身就走,臃肿的身体胖乎乎像肉球,黑夜里像皮球在滚动,倏然间苏允有了笑得冲动,回头浑浑噩噩地看着许签亮突然说:“许家的可以兼得。”
危机重重,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苏允不想留有遗憾,于是:可以兼得。
过于劳累,神志几近恍惚的许签亮正掂量钉子的安葬费和抚恤金,想着筹钱,忽略,或者没有听清苏允说了什么,自顾自地问:“哪里可以搞到钱?小三这里缓一缓毕竟他是自家人,钉子哪里不能等。刚才你说了什么?”
苏允松了口气,顺口说:“钱的问题你处理不了,你做的事不是你个人的事。”苏允避开了他的问话,关于兼得,不想再说。
“事情没有弄清楚,眼下还真就是个人行为。”
“那,谁是你的领导?”
“雷鸣。”
“雷鸣?国安雷鸣?”
“对。”
苏允不问了,雷鸣与国家利益紧密涵接的名字,苏允感觉着一团乱麻已经被这许家的整理出头绪,困惑即将大朗,眼下钱的事情应该不是很难办。
“姐这里给你凑六个整数,另外可以往费佳德和张之初哪里再凑一些,崔刚才那里应该可以借出一个大数。”
“最好能够凑足伍拾万。”
“好,可以。”
许签亮“嗯”了一声,有些迷茫地看着苏允,晃了一下,极度透支的体力难于支撑他的身躯于是不能自己地靠了过去,念叨着:“允姐姐。”身体便倒向苏允,不理世事。
感情与体力的极度透支,终于把他晕厥了。
女性得天独厚的忍耐力被苏允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充当了他的依靠,他的驿站,至此苏允恍然深悟刁小三给他许签亮造成的痛苦已经逾越了他能承受的极限,此时,大厦般坍塌在她的怀里,许签亮根本不是她看到的那样坚强。
夜色迷离,一弯残月悄然爬上了云端。
星际,无比辽阔的银河渐自璀璨。
。。。。。。
天明时分,有流星划过穹顶。
澜馨姗姗而来,雾都来的雾天使在三位中年人的陪同下赶上了刁小三即将入殓的时辰,三位中年人是政府的人,他们衣着简洁,灰衣灰裤,面孔简洁,肃穆庄严,站姿简洁,向刁小三鞠躬。
一面折叠的国旗露了一角,盖到了刁小三的尸身上。
场面哗然——
撼动。
悲泣。
。。。。。。
澜馨把这事做了。
柔弱,温文尔雅,甚至逆来顺受的澜馨一反常态,其强刚令人难于始料。
上方曾明确态度:在状况没得明确之前,一切免谈。
澜馨的回答是:领导,想好了再说。
“什么意思?”
“我放弃,可以吗?我还能让他也放弃他的个人行为,您信不信?”
“同志,有话好好说嘛!”
“说完了,请明示。”
为了许签亮,澜馨豁出去了;为了澜馨,许签亮也是可以豁出来。
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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