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像当年的夫子,丝毫没在意李汝鱼是如今的天下共主,上前拍了拍李汝鱼的肩膀,“李夫子如今可还好。”
李汝鱼和他并肩而行,“夫子去了东土。”
老人点点头,遗憾的说道:“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是和李夫子相处了十年,最大的不幸之事,是十年时间,我却不敢画一幅竹写一首诗。写诗倒也算不上什么,毕竟李夫子面前,什么诗都是米粒之光,可画竹一事,我定然也能让李夫子瞠目结舌。”
顿了下,“所以这一辈子啊,又是一个稀里糊涂。”
李汝鱼笑了,“好一个难得糊涂。”
东土那本《千年九州》中,关于这句难得糊涂,以及那个画竹无双的人,提过几句。
老人笑眯眯的,“去吧,沈炼对扇面村还不错,虽然一把火烧了,但他也留下了不少银子,后来大家重建,也修好了你家老屋。”
老人大笑而去。
李汝鱼行走在泥土巷道,不时遇见一些乡邻。
扇面村骤然就热闹了起来。
大人小孩几乎将李汝鱼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也有人拿出了水果和温水,让李汝鱼仿佛回到了孙鳏夫还没建国之前的日子。
心很暖。
因为有他们,所以才有我李汝鱼天下为先的初衷。
最后还是那位郑姓老人出现,没好气的道:“鱼哥儿难得回来,你们就别打扰他了,还有正事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夫子走后,他成了村里的私塾先生,威望最高。
于是人群笑着散开。
最后只有一位十五六岁少年郎站在原地,看着李汝鱼,问道:“郑夫子和我们说了,东土真的很大,大徵真的很强?”
李汝鱼记不起他是谁,模样变化太大,“你是……”
“黄峥呀,黄豆根的孙子。”
李汝鱼笑了,“东土有十几个大凉这么大,大徵能有五百万雄师,你说强不强。”
黄峥哦了一声,“岂非一人窝个尿,就能让青柳江涨山洪?”
李汝鱼乐了,“是的。”
黄峥握紧拳头,“你现在是楚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汝鱼点头,“可以算是。”
黄峥想了想,“那你说话能作数不?”
李汝鱼莞尔,“除了天子,我的话大概在哪里都能作算。”
黄峥一拳砸在旁边一颗枯树上,将之砸成两截,“你看我厉害不?”
李汝鱼一脸认真,“很厉害了。”
“我能去打大徵吗?”
李汝鱼望了一眼远处,发现黄豆根已经匆忙返回,笑道:“你家里人要是没意见,你就去蜀中,找一个叫夏侯迟的人,让他将你加入八百魑魅中,当然,这是我的贴身护卫,一旦打仗,上沙场的机会不多,你若是不愿意,可以去西军……摧山重卒罢。”
黄峥犹豫了下,“我去摧山重卒。”
返回来的黄豆根急了,“鱼哥儿,别听这小子的,去打大徵我没意见,去摧山重卒就算了,让他去那个赤眉军。”
他一位魑魅是赤眉,名字没读过书,根本不知道魑魅怎么写。
黄峥回头怒道:“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黄豆根也急了,“老黄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莫给老子扯皮!”
黄峥一句话把黄豆根顶得说不出话:“黄家就我一根独苗,我黄峥更应该去,我等男儿若不挺身而出,谁来守护扇面村的安宁。”
黄豆根胡须颤抖,最终黯然无声。
李汝鱼一声长叹,“何时去?”
“随时。”
“可曾想过,你会死,这一去便是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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