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相国府时,除了应季的冬装两套,她并没有带多的衣服。柳氏也不会让她带。
后来,她和阿竹为了悄无声息的跑掉,不敢带多的东西,只将爹娘大哥的灵位随身携带,另外一件厚厚的冬装却是带不了了。
结果,再也没能回那个小宅院。
再后来,她将阿竹托付给苏一,一路往南走,薄棉袄是挡不住风寒的,只好跟农人换了那件旧棉袄,身上的包袱里,只有春秋的衣裳,和爹娘大哥的灵位。
平时她就穿着薄春装,挨着火堆,出去时就借顾少钧的貂皮大衣一用,现在,终于可以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甚至于,她晚上睡在火堆旁,也用不着熊皮,就没那么冷了。
再忍一个月,就到初夏了。
唐白从外面抱了一捆柴回来,见顾少钧不在洞里,环顾了几下,发觉他去了林子,正在刮树皮,结绳。
苏一来不了了,他是想自己出去啊。
唐白笑,出去也好。他们二人在这里,先前还有野兽过来,陷阱被发现后,来的减减少了。
小溪里的鱼也不好抓了,已经改吃酸涩的果子了。
再耽搁,两个人真的要成野人了。算起来,顾少钧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休养了近两个月,剩下的只要注意,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你过来试一下,看看结不结实。”顾少钧扔一截树皮绳子给她,唐白瞧着,够粗,不够长。
要编到悬崖那么长,该怎么挂上去呢?
顾少钧到底要从哪里爬上去?
他会轻功,她也会。
若是他腿好了,上去是不难的。
想必顾少钧也是这么盘算的。
可是,她不打算走了呀。
这里冬日里白雪皑皑,春日里春光明媚,是一个埋葬的好地方。
“不需要这么粗,细一点,大概编三天就好了。”唐白道。
“细一点怕撑不住我们两个。”顾少钧见她愿意跟他说话,倒是很开心。
“没有两个,你一个就行。”唐白低低说着。
顾少钧疑惑的看着她,半响才道:“留在这里,会死的。”没有食物,迟早会饿死。
“嗯,我知道。”唐白低沉着声音:“我想死在这里。”
顾少钧呆愣了半响,他活了二十年,还从未听见人这样说话的。
她说,她就是想死,且想死在这里。
“你不能死。”顾少钧冷冷道:“皇上的事情,你是知情人。”
居然用这个来威胁她?唐白不忿,转过脸来狠狠瞪着他:“那些不干我的事!”
“怎么不干?天下大事,匹夫有责。”他言之凿凿。
唐白却忽而轻笑一声:“匹夫么?我是女子。”
是啊,她是女子。他怎么能要求她像大丈夫一样,去承担朝政上面的责任。
这段时间,她不畏生死闯泰山,一个人静静的等待死亡降临
而后,跌落到这里,不畏艰难,勇斗猛兽,受伤了一声不吭,疼痛不见眼泪
给他接骨,照顾他康复,从未听她抱怨过一句。
这样的女子,勇敢,坚强,有气节!他差点忘记了她也是女人,是昭示着柔弱的女人。
他真的忘记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久,他放下编绳的手,用匕首将绳子斩得稀巴烂:“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了。”
“你是匹夫。”唐白淡淡的说道,顺着他编绳子的地方,重新编起来:“我是将死之人,这里山清水秀,挺好。”
她咳了一阵子,轻声说道:“我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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