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魂幡竖水库崩(第2/3页)  莲与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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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做血透治疗,还要做几个小手术,说这样还可能有挽回的可能。但是当十二万的费用单,重重地摆在亲人们的眼前时,在场的三姑丈和五姨夫,皱皱眉头,很快就就找理由走了。

    大姑丈也准备走的时候,父亲让三舅拦住了。后来听三舅说,当时有能力帮忙贴上这么一笔钱的亲戚家,也就大姑丈了。而且大姑丈家最穷困的时候,父亲还带过他和表哥出外讨生活的,后来学到东西,赚了点钱,才开始单干,并且发展得很好,算来父亲对他们一家有帮补的恩情。

    在病房里,父亲拉着大姑丈的手,当时流着泪(舅舅回忆说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姐夫这么个汉子流眼泪),哀求着丈“大年,无论如何,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还不能死,我还有五个孩子要养呀。我不能死呀。”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生死两难,上有老下有小,想死都难。

    但是,大姑丈留下一万块钱,人走了,也再没去看望过。

    钱能借的借光了,做了几次透析之后,也很快耗完了,无奈,医生让母亲和三舅把父亲抬回家,说在当地卫生所去“保守治疗”,许多年过去,凌朗还是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说得多好听,“保守治疗”,无非就是“回家等死”罢了。

    整个家庭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中,凌朗周末也不再留在学校,而是选择回家服侍父亲,说是服侍,其实他也做不了什么。他只是个一直被宠在温室里的高二学生,所有的人生风雨,他以为因为肝腹水得厉害,父亲的腹部鼓胀得很夸张,感觉只要稍微用力用手指捅一下,都能把肚皮给捅破了。

    父亲的肾功能基本已经坏死,靠着一条透尿管排泄。从村卫生所的坐诊医生到附近能打听到的老中医,家里人都请来看过了,但是基本都是过来瞄上一眼,连脉象都不把,就掉头走了。

    父亲因为不能喝水,水会积压在他的肚子里,加重病情。父亲仰躺在床头,除了那个渗人鼓胀鼓胀的肚子,头发已经剪光,整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面容槁枯,形销骨立。

    凌朗能做的就是用棉棒蘸水,在父亲的嘴唇上来回滋润滋润。只是这种方法,并不能完全遏止父亲的饥渴。好几次,父亲都求着自己的大儿子给他端一杯水喝,但是母亲一再交代过的,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凌朗也只能狠心的咬牙不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跑到镇上的小摊上,买了两个梨子,回家削好,切成小块,放在父亲的嘴唇间,还让他嚼几口,但是一直提醒不让他把梨渣吞下去,看到父亲的额头舒展开一点,似乎好受些了,凌朗才觉得自己做了点有用的事情。

    母亲又把那个会算命的六叔公请了过来,六叔公进房间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拉母亲出了门口,走到一旁,然后让母亲准备后事。说是暗箭入户,无常坐堂,气田闭塞,命水已绝。神仙来了,也扛不了几天了。

    不过这些事,母亲选择了一个人承受,也没跟凌朗说起,他又回学校上课去了,其实他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只是回到学校不到一个星期,在县城里打工的小姨,就顶着红通通的双眼来找到他,语不成句,只是说让他赶紧回家。

    一路上,即使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站在村头,远远就看到家的地方,高高的竖起的那杆白色的招魂幡,迎风飘荡,剜心刺目。凌朗顿时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也是空白的,整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有眼泪,只有悲伤,还潜意识地从眼眶涌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不知怎么回事,丢了一个鞋子。

    春天还没过,山城的天依然的寒冷。乡里的砂砾路冰凉刺骨,凌朗却全没知觉,赤着足往家的方向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只依稀地记得,跑到离家门不远的路边,像是突然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一步也走不动了。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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