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傻萌傻萌的。那是全国人民都爱戴的亚运吉祥物,名唤“熊猫盼盼”。
那年是一九九零年,正值运动会在北京召开和闭幕,也是周遥上学后头一回来北京。
周遥就是溜达到他们机床厂附近的几条小街,漫无目的瞎逛。
他初来乍到,他对哪都不熟。家庭里面总之对男孩儿都是放养,拎着书包在脖子上挂一串家门钥匙,就敢在大街上逛。谁家男孩儿都是这样顽强而茁壮地成长,在大城市的旷野里自由恣意地奔跑。
那边一个破篮球场,几个小孩在雪地里打野球。那个球实在太破,在雪地上拍都拍不起,还打个屁,一帮孩子于是又改踢足球了,一窝蜂似的疯跑。
周遥把帽子外套都扒了,喊了一声过去,双方互瞄一眼,喊了几句“还加人吗”“带我玩儿吗”“跟我们这边一头”!他就顺利加入了野球队。
学生们玩起来就这么简单。一打照面先互相打量,一看,第一都是男生(认为女孩儿麻烦c事儿多c不带女孩儿玩);第二,年龄都差不多(再大的大孩儿都去台球厅录像厅了);第三,其实都是机床厂职工子弟,在外面拉帮结伙一起玩儿,有这三个满足条件就够了。周遥在外面挺合群的,尽管内心极度无聊,跟谁他都能伸能屈,凑合瞎玩儿。
周遥抢着脚底下这个破球,琢磨着,既不像篮球,也不像足球,这破玩意儿是个排球吧?
他一脚抽射终于把破排球给抽漏气了,球瘪了,没法玩儿了。
“怎么踢的啊你?!”有人埋怨他。
“谁的球啊?”周遥表情很无辜,回一句,“球也太破了吧!”
“你丫拿个球来啊?”有人说他。
“我明儿给你们拿个球。”周遥往场边走开了。
再次耍单儿了,他随手在旁边堆了一坨雪,慢悠悠地捏个雪球,想堆起个雪人。
这天其实是个周六,午后的太阳温突突的,把一片浅金色的光芒洒在雪地里。学校都开始改革施行五天半工作制。要说周六的这半天,纯粹就是不当不正地瞎耽误,没有一堂是正经课,学校中午就下课散伙了还不管饭!周遥想把自己放羊,却都找不着别的合眼缘的羊都在哪儿野着真无聊啊。
没人陪,就堆个雪人陪伴自己,他与雪人饶有兴致地对望。
篮球场正对着一条胡同,瞿连娣拎着洗菜盆出来,往街边的铁篦子上“哗”得泼了一盆。水泼在一层薄冰上,迅速又冻成铁板一块。
这胡同口的铁篦子就是个万能下水道,一坨冰里边冻着白菜帮子c柿子皮和生活垃圾,好像还有没公德的小孩儿撅屁/股对着下水道拉了一泡,也一起冻成了冰雕。瞿连娣拎着盆抖了抖水,没什么表情,抬眼扫过篮球场上一群孩子。
她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周遥。
瞿连娣拎着盆站在那儿,就挪不开脚,定定地瞅着不太眼熟的少年。周遥没有穿回他的外套,只有一身单薄的毛衣长裤,走在冰天雪地的午后,抬头叫人:“阿姨。”
都是一片厂区的,对孩子而言,这就是与他父母平辈的职工,都应当喊“叔叔阿姨”。
他穿得干干净净,踢野球也没弄脏衣服裤子。咱们周遥小爷爷踢球还可以的,不被人绊不会随便摔跟头,不影响他体面的造型。
“厂里的?”瞿连娣点点头。
“哦,”周遥随口一答,“我爸是厂里的。”
“你爸哪个车间的?”瞿连娣忙问,“哪个科?”
“啊”这问题问着了,周遥揉一下脑袋,自己先乐了,“机械一车间吧?好像是吧,我也弄不清楚,阿姨。”
瞿连娣不断打量他好几眼,突然拉住他:“哎你等一下,你站这里等一下,你别走啊!”
说着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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