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历今日。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从那一天起,我就下定决心,我要你做我的主人。”那天,整个盟主府一片缟素。她从盟主府地下的训练营逃出,在经过盟主府的一处房间后,看到了还在襁褓中的他。
夫人新丧,就连少主人的满月酒,家主都未曾提及过,只一味地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之中。下人们自然见风使舵,瞅着缝地偷懒打诨,又有谁会在意少主人的房间里跑进一个衣衫褴褛的逃犯?
傍晚的房间有些昏暗,整间内室中,只摆放了一个放置婴儿的摇车。
紫檀木做的摇车围着素色的帷幔,上面挂着一块同样材质的木块,刻着孩子的名字:冷翊。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是那个师父几乎日日念叨的名字:冷家新诞生的少主人。
她怀着厌恶痛恨的心情掀起帷幔,甚至带着一丝杀心。摇篮里躺着一个白白嫩嫩、胖胖乎乎的孩子。孩子才刚刚满月,圆圆的小脸,双眼闭合着,吮着大拇指,发出滋滋的水声。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孩子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在她惊诧的双眸中,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从那一天起,她就再没有逃过,因为她知道,她再也逃不掉了。
那样纯洁的笑容,如同初春桃树枝头最娇嫩的那朵桃花,盛夏轻雾清荷瓣上最透明的水珠,深秋晨起时透过枫叶最绚烂的那抹阳光,隆冬降落的最干净的那一片雪花,将肮脏,血腥,污秽的自己照得清清楚楚。
人这一生会苦苦追寻的东西,往往是自己所缺少的。正是因为那份纯洁,她选择了守护在他的身边,只是原以为的守护,到如今,早已沉淀成更为复杂的情感。
泪痕犹在脸畔,褐衣女子偏了偏头,看向身后同样被困在石室内的虹猫三人,露出一个慰藉的笑容:“我记得,你是最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回想起他被老家主控制的那段时间,小小的少年满身污渍的蜷缩在石室的角落里。她虽有心,却也无力救他。如今想来,如果自己当初拼尽一切,将他救出,逃离这吞噬人心魂的盟主府。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只不过,哪有那些如果。
“不过还好,有我们陪着你一起。”她笑,眼眶中的泪,却未曾断过。
簌簌落下的石块并没有因为那些言语和故事而停滞,转眼间,大大小小的石块便已将两人的下半身掩埋在尘土沙石之中。
一块落石击中了褐衣女子的额角,不大,却也让伤处涌出鲜血。那些血合着泪从她眼角流出,竟然让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增添了几分颜色。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褐衣女子伸手抚上冷翊已经被鲜血模糊了的面庞,做出了她从前从未敢做的僭越举动。
“你从来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说完,她低声笑了一下,叹息道:“也是,谁都会觉得,一个生活在最阴暗处的影卫,又怎么会有名字?”
“只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她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地,温柔地将冷翊的头颅扶正,深褐色的瞳眸中饱含着无限的情感。
“我叫宿,宿命的宿。这是我的名字,也是历代冷家影卫的名字。”那年只有十一岁的她,在试炼营中脱颖而出。最后那一场试炼,当她从其余九个人的尸体和血泊中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的师父便站到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惊喜和欣慰的光彩,不顾她肩上的血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孩子,你成功了!从今天起,你将成为冷家继承人的影卫,你的名字,叫宿。”从那一刻起,她获得了新的的名字,也获得了新生。
宿,主生,则生;主亡,则死。生死不由己,不由天,只能依附于主人。这就是历代冷家影卫的宿命。
鲜血不断的从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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