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惊,就是要躲,可在此时忽觉得浑身一重,仿佛陷入泥潭之中,半点动弹不得。
而后紧接着,两样东西就落入了他的怀里。
“一点小玩意,当是见面礼,拿着玩去吧。”牧云闲道。
少年正惊骇莫名,他师父面色也是跟着一变,轻轻叹了一声:“咦。”又从椅子上站起来,骂他徒弟:“行了行了,到边上玩去吧,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别多事。”
少年一脸冤屈,想着,明明是他的事,怎么成了他多事了。可师父发话,他又不敢不听,委委屈屈躲到了边上。
牧云闲和老者,这下是对面站着了,无论是哪里的围观者,皆是精神一震。
要开打了么?
牧云闲笑道:“您先请?”
老者也跟着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取下背上一把大刀,解了外头绑着的布,露出里头光亮的刀刃,摆好姿势,道:“请。”
老人口中客气,却是话音未落,就见一道刀光向他砍来,动作之快,几乎要连成一道残影。说来也是奇怪,这老者分明走的是刚猛无匹的路子,于速度上竟然半点不逊色,让人难以招架。
牧云闲这头,从袖中抽出一根玉笛,虚虚一挡,老者的刀光就改了方向,劈向韩府门前的石狮子,生生将那巨石削了一块下来。老者踉跄几步,止住去势,大喝一声:“好,再来!”
牧云闲这头,却微微笑了笑,将笛子凑到了唇边。
第一个音符起,一切仿佛都不同了。
受影响最大的是韩府门内站着的弟子,恍惚间,竟听见天外一阵汹涌的波涛声,那不知从哪来的水要将他们直接吞噬,不由一阵心急,便要跑,可他们身边都是人,四处乱撞,哪跑的出去,再听,声音渐高了,于海中,隐约见着只野兽,朝他们扑来,心中慌忙更甚。
至于老者那头,虽不至于像是韩家修为尚浅的年轻子弟似的,听见就失了神志,却也免不了受影响。他低笑道:“吹得不错,权当今日给老子助兴了!”
起手一刀伴着乐声就要往静止不动的牧云闲那里劈。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他那一刀劈空了。他眼前的牧云闲化为虚影,再定睛一看,那个牧云闲还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再来!”他喝到。
又是一刀劈空。
老者脸上一阵懊恼,第三刀急了很多,却也看得出,他动了真格。先前三刀猛归猛,更像是表演,而这第三刀劈出,劲风过处,已是将石质地面劈出了裂纹。
他这一刀如雷霆浩瀚,直面牧云闲乐声所造就的无际之海,究竟谁胜谁负,之在两可之间——
叮。
一声轻响。乐声停,刀锋止住。
众人恍惚着回过神来,牧云见闲把笛子从唇边移开,用它挡了老者的刀。
笛子碎了,刀上也出现了道裂纹。老者喘着粗气,把刀丢了,低声道:“你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
牧云闲俯身,将两节笛子收起,轻笑道:“既然是比试,便点到即止,前辈觉得如何?”
“谁稀罕你给台阶。”老者道:“输了就是输了,老子也不是不认账的人。易良!”他喊他徒弟:“走了!”
他徒弟也刚从乐声中回过神,傻傻的啊了声。
“啊什么啊,你师父打不过人家,走了!”老者怒道。
“可师父,我姐姐还在他家呢”
“行行行你自己留下”
“且慢。”牧云闲拦住了他:“前辈也说了是比试,那就比试归比试,比试没分出高低,您连道理都不想讲了吗?”
少年——便是易良,不可思议道:“你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么,分明是你们理亏,怎么还要和我们讲道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