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推测没有错, 这个不大的村庄里确实旅店不多——实际上就只有那么一家,门口还聚着不少流动摊贩。旅店建筑很旧,只分了两层。一半墙壁都被爬藤爬满, 远看倒也挺赏心悦目。只可惜它太过隐蔽, 一行人闲逛了两圈才发现。
旅店生锈的挂牌露在厚厚的爬藤外, 十分不起眼。挂牌上画着团歪歪斜斜的藤蔓,旁边是最常见的平凡字体。
“地海兰。”女战士耸耸肩, “还是四叶草亲切些。”
这次他们的运气也赶不上在四叶草的那一趟, 不止是通铺, 连一般房间都一间不剩。
“抱歉。”这里没有四叶草穿着统一, 年轻美貌的迎客雇员。旅店老板——一位身材酒桶般壮硕的妇人坐在木台后,满脸歉意。“平时不会这样的,今天刚好有个大佣兵团在这里留宿但昨天的商队马上就要走啦,你们介不介意在这等会儿?我可以给你们算便宜一点。”
旅店内部的环境没有女战士想象的那么糟糕。前厅干净整洁,地板上没有沾着马粪的泥脚印, 空气里也没有汗水和馊布混杂的酸臭。容易积灰的角落搁着新鲜花朵,四周的墙上则挂满精致有趣的手工装饰品。
“没关系,反正我们的人也没齐。”安拽过一个粗糙的木凳,大大咧咧地在前厅坐下, 等了起来。前厅里正等待的人不是很多, 准确来说, 只有个带着小男孩的父亲。如果要走的是个商队, 他们应该是不愁房间的。
艾德里安靠墙站定, 杰西则拎着灰鹦鹉站在一边——灰鹦鹉整只鸟软塌塌的, 翅膀一动不动,活像断了气。
长久的沉默。
“其实我还是不太能相信尼莫是你们知道的。”安随便起了个话题,“我当时可是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拽下去过,你们看,我还活着呢。”
“如果不谈莱特先生本身存在的合理性,单就法则角度来说,确实能讲得通。”艾德里安盯着前方。“法则来自于认知,他应该是采取手段封闭了自我认知。巴格尔摩鲁袭击莱特先生时植入了血肉,而他在血肉刺激下本能地开始解除拟态——这种可能性在理论上是存在的。”
灰鹦鹉发出大声的抽泣。
“为什么?”它惨兮兮地抽噎道,“那么偏的破地方,那么多一脸蠢样的人类,为什么我偏偏抓住了那个不是人的?我的力量是不是回不来啦?”
旅店老板睁圆了不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它。
“至少你还活着。”杰西不怎么真诚地安慰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安喃喃说道,“我捡到他俩的时候还想着顺路带两个小傻瓜,拿回黑章,开心地混吃等死——”
可她没说完。坐在一旁的男人噌地站起身,拦住一个正要往旅店里面走的少女。
“怎么样?”男人毫不客气地发问。
“什么怎么样?”少女挑起眉毛。她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一身精致大方的法师装扮,茶色的卷发刚好齐肩。“抱歉,我不会读心术。”
她的态度不怎么好,脸上带着微妙的厌恶。
“你不是地平线的人吗?”男人提高音量,“我的委托怎么样啦?你们收了我的定金,总不能老让我在这干等着——”
“团长在处理了。”少女的口气更加不善,她抱起双臂,一只手紧紧攥着匕首长短的法杖——法杖顶端的绿色法石闪闪发光。“我们才刚到这里不久。你指望我们怎么做,直接把娜汀夫人的头颅交给你?”
旅店老板猛地站起身,肥壮的身躯把木台挤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扎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霍华德?”她满是雀斑的脸开始慢慢涨红,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换成了隐忍的愤怒。“你疯了吗?那是娜汀夫人!我还在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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