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球’刚好是赫尔姆斯公爵。”
“我不知道他是公爵,见鬼!公爵会醉倒在乡下酒馆吗?”
“这不重要。事实十分清楚,您作为一个流民,窃取了一位公爵的合法财产。”
“我还给他我能还给他,求求您,求求您——”
“这不重要。”年迈的法官一脸疲态,语气中多了些不耐。厚厚的书本在他的两侧摞成高塔,唯一没有放书的地方摆着个精致的铃铛。
“求您了大人,我是流民,您知道我会遭遇什么!您发发慈悲,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垃圾,绝对不会在战场上派上用场——”
“证据确凿,人赃俱获。这个送去凋零城堡。”老人敲了敲桌子上的声音奇妙的铃铛,“下一个。”
麦卡发出一声高亢尖利的惨叫,绝望得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他胖胖的脸惨白如纸,豆大的汗水混着鼻涕眼泪,顿时流了满脸。那双小眼睛疯狂乱转,仿佛周遭空气里突然会伸出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可他脚下的地板无情地裂开,他只来得及再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哀嚎。
地板闭合。奥利弗站在了原先麦卡站着的位置,手脚冰凉。
“奥利弗拉蒙,唔,奥尔本人奥尔本的法律,我看看,我看看。”法官戴上一副金丝眼镜,挥了挥手,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书从书塔中飞出,摊在他面前。“唉,麻烦啊。”
他从眼镜上方瞥着奥利弗。“蛇级黑章,嗯?”
“是的,先生。”
“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
“我的罪名呢,先生?”
“好吧,狡猾的小子。这的确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法官的五指轻轻敲打着木制桌面。“你的罪契有标记,穆尼教的誓约骑士送来的,地点在深渊教会附近。但是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对应的指控报告。”
奥利弗谨慎地保持着沉默。
“你再在这里待个几天吧。”法官活动了下肩膀,拿起敲铃铛的小锤。“回你的收容室去,下一——”
铃铛突然疯狂作响,一封信从法官面前的桌子上出现,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将信从法阵中捻起,慢悠悠地用拆信刀拆开,开始。
然后眉头越拧越紧。
“这个带到楼上去。”法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刚从午睡中清醒。“守门人那边有要求,给他做全项罪责测试,费用由他们承担。”
“全项罪责测试”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奥利弗的心跳停了一瞬,不祥的预感将他的心脏勒得死紧。他下意识想要反抗,可这念头一起,脖颈处的金属项圈便开始隐隐作痛。
可现在没有人能让他打听一下消息了。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正确的。全项罪责测试简直就像在他每一个骨头缝里挖掘恶意,奥利弗着实想不通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所谓的“守门人”,导致他们如此想要让他担上重罪。
但他扛住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测验。
他对此生所有决定全部问心无愧——没有憎恨,没有懊悔。没有失控的愤怒,没有蓄意的施暴。他在那昏暗的房间内整整站了四个小时,除了“亲手杀死父亲”这一个“已知事实”,测试监察硬是没有挑出任何破绽。
“如果勉强一下,用这个再次定罪倒也符合那边的要求就是耗时太长。”测试监察看起来比奥利弗还要疲惫,嘴里不住地嘟嘟囔囔。“三周多唉。”
测试平淡地进行着,直到最后一项。
一个干瘪的人类心脏漂浮在水晶容器里,缓慢地搏动着,带有令人不快的黏腻暗红。它被摆着奥利弗面前,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奥利弗总觉得这颗心脏正在打量他。
“你可有效忠之人?”测试监察不厌其烦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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