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内,满园梅香。
一位梳着高髻身着华服的女子立于一株白梅下,纤纤玉手捏着梅枝,放在鼻下轻嗅。
一个内侍躬身快步上前,小声像她禀报了什么。
女子眉头轻蹙,在梅树下来回的踱着步子,似有焦灼之色,半响她停住脚,低声对那内侍说:“禁军已不是皇家的,早就变成赵家的了。你就这么回复南面的人,禁军靠不住。本宫会再想办法。”
内侍应喏退下。
女子转身问一旁的侍女:“赵蒙进去多久了?”
“回禀公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魏皇子嗣单薄,这女子正是他唯一的女儿魏桐,与被废黜的太子魏迎乃同胞兄妹,母亲是早些年就病逝的皇后娘娘。魏皇自皇后薨后就没再新立,后位已悬空了十年。目前后宫之中,以庆贵妃为尊。庆贵妃是兴国公的妹妹,庆敏的姑姑,育有一子,名述,现年十四。
魏述是最有可能成为新太子的人。然而,庆贵妃虽圣宠不衰,立太子的折子断断续续往上递了三年,魏皇始终没有应允。
别人可能不知道,魏桐却清楚这其中的原因。魏皇看起来年老昏聩,在他心目中皇后娘娘才是结发之妻,长子魏迎才是他最喜欢最看重的儿子。三年前的那场谋逆案,证据确凿,魏皇气得晕倒,一连数日卧床不起。有位大臣上书请求判处谋逆的魏迎枭首示众,以正朝纲,以平民愤。魏皇听了冷笑,指着那臣子问他是何居心?孤的儿子犯了错,轮到你来教孤?那臣子因居心不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拖出去杖责三十。
魏迎最终被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第二年六月的一天,风和日丽,魏桐陪着魏皇在静波湖上泛舟游玩。魏皇看到桌上摆了一盘荔枝,剥开一颗品尝了下,笑道:“今年的桂味口感颇佳,我儿从小最爱吃这个,记得给东宫多送去些。”
随行的大臣们皆面面相觑,魏皇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脸色已变得十分阴沉。
魏桐劝道:“皇兄身在岭南,想吃这桂味还不简单?以他的个性,只怕是会敞开了肚吃,儿臣担心他现在是不是正上火牙痛呢!”
魏皇听了面色稍霁,又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回宫时魏皇绕道去东宫看了看,见殿前的石阶缝里长了草,魏迎的书案上落了灰,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把内务总管重打了五十大板。
彼时魏迎,正隐居在罗浮山。温泉潺潺,红荔满园,南国佳人相伴,他却难展笑颜。
魏皇虽然饶他不死,但安府却因他满门抄斩。那两个年幼的孩子,他还曾和他们一起蹴鞠,俩熊孩子根本不把他当太子看,一点也不让着他
最让他心痛的还是安遇。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娇生惯养又任性的她怎可能受得了那样的罪?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从她每次看他时那睥睨不耐,漫不经心的表情中就看得出。他派人打探了下,这小妮子果然是有心上人了。一个从云中土疙瘩来的愣头青,不就长得英武点吗?有勇无谋!小妮子什么眼光!他可是当朝太子爷!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能给她的,这世间的男人都给不了!
即使她不喜欢他,他还是厚着脸皮向尚书府提了亲。这天下都是本太子家的,本太子看上的女人,得不到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早晚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出类拔萃,到时候她还不笑嘻嘻的贴上来,一口一个“夫君”的叫。那个情景,光想想就已让他乐得心痒痒。
兴许是因此分了心,千日谋划毁于一朝大意!女人没有成为他的女人,天下亦非他们魏家的天下。
竹舍外忽然响起一阵打斗声。几个黑衣人破顶而入,身着鹅黄素裙的佳人放下天青釉茶杯,斜眼望去的同时,一根软鞭横扫过去,打在冲在最前面的刺客脸上,霎时皮开肉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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