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随金寓北过涧下堤,向外行去。
到迷鹿口外,三贝勒定住脚步,道:“兄弟,留步吧。大哥走了。”金寓北抱拳道:“大哥,战阵凶险,多保重!”三贝勒也抱拳道:“也请兄弟c弟妹保重。”说完,转身便行。
金寓北伫立谷口,目送三贝勒远去。只见义兄在雪地上如御风一般,每一步都跨出仗余远近,高大的身影瞬间即隐没在密林之中。
一时间,四下山林一片空寂,只有冷月斜挂在林梢。
巨松斑驳影中,金寓北遥望前方山林深处,伫立良久。
明月渐渐偏西,金寓北返身向回走去。一路回思一日一夜之间,退敌c疗伤c结拜c传功c送别,奇事迭出,恍然直如梦中一般。
思虑之间,不觉已到门口。推门入内,见苏儿正看完安宁,又到另外一室去看妹妹。金寓北随苏儿进到内室。苏儿握住妹妹的手腕细察脉相,金寓北看到小师妹睡得安稳,安心了许多。
苏儿站直身子对金寓北道:“师兄,看来异儿与安宁的伤已没有什么大碍,歇一歇吧。”
金寓北握一握苏儿的手,又心疼又歉然,道:“你有身孕已经日久,两天来担惊遇险,难为你了,苏儿。好好睡一会儿吧。”一手抚在她背上,扶她到卧室,帮她除下外衣,扶她躺到床上,盖上锦被。
苏儿躺下,两只大眼睛看着金寓北弯腰给她折好被角,一丝不苟,平静自然。心头猛地一热,鼻子酸了,侧身向里转过身去。金寓北抚一下苏儿肩头,道:“睡吧,苏儿。我去烧旺炉火。”苏儿不转头,只轻轻“唔”了一声。
金寓北回到外堂,闩上门,添好柴。静静坐下,闭目行功。自觉体内玄阴c太和融汇为一的真气,春潮一般在全身经脉中运转了起来,越运转威力越盛。等真气在全身经脉中流转两遍以后,觉得掌控拿捏自如了起来。山深夜静,金寓北脑海里渐渐如月夜雪原,空明一片。
行功约半个时辰,真气在各处经脉中再不需着意导引,运转已是得心应手c流畅自如。
金寓北运功良久,就觉如同换了真身一样,全然没有了往日行功时的灼热难耐,越来越是舒泰自然,如沐春风。
无声入定一般,已不知真气在全身运行了几个周遭,金寓北睁开眼来,神朗气清。金寓北起身又给火炉添了木柴。细听内室三人,呼吸均匀,俱都安静。遂复又坐下,敛神运功。
此时,已是子末丑初。窗外斜月穿户,雪光明澈,山林寂寂,偶听松子闲落。
渐渐,晨光熹微,东方欲曙,雪鸟喧噪起来。
苏儿闻声醒来,披衣下床,懒懒地叫声:“师兄。”金寓北起身到内室,扶苏儿出来。知道她不放心受伤的二人,扶她一起到内室察看。
苏儿到安宁的床前,探她的脉象,才一着手,苏儿晨起慵懒之态尽去,面露惊喜之色,仰头看着金寓北。
金寓北看到苏儿神情,也是猛然一喜,弯腰一探小格格脉息,觉得均匀了起来,且有力了许多。和常人相比,虽仍显细弱一些,但已无大异。
两人相对一看,又起身到异儿所在内室,苏儿忙伸手探察妹妹脉象。
反复察探几次,苏儿面色竟变得凝重起来。又拿起异儿另一只手臂,把手搭在她腕上,细细察探,脸上喜色都已褪去。
金寓北知道有变,轻轻拿过苏儿的手,伸手搭住小师妹手腕,立觉小师妹脉象细弱紊乱,比安宁差了很多。不仅不如安宁的脉象安稳有力,连昨晚也不如了。
金寓北放开小师妹手臂,向着安宁所睡的内室看看,又低头看看小师妹,一脸疑惑。金寓北寻思片刻,不得所以,对苏儿道:“师妹身有武功,即便不是内功高手,也应比安宁恢复得快一些。可是怎么反不如安宁康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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