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向茶几旁边的躺椅。他的背依然挺得笔直,步伐依然稳健,虽然身穿牧师袍,但气质却更像是拥有皇室血统的贵族,就算是最苛刻的礼仪师也不能挑出他的一点毛病。
躺椅是为老人量身定做的,上面铺着厚厚的雪熊皮毯子。老人坐上去后,便陷在了柔软的雪白里,不由得发出来一声舒服的叹息。
“今年的秋天,可真冷啊......还是这上面舒服......每次去下面议事,都要冷掉我半条命,那些狗屁红衣主教整天就知道那点权力,想争权多做事啊,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现在我午睡时间都没有了......不知道爱护老人吗?”
老人唠唠叨叨地发着牢骚,却不知道要是那些大献殷勤的红衣主教听了他的这些话,恐怕会郁闷地吐血三升。
“都是教皇了,还只知道叫冷,就不知道去把壁炉升起来吗?”躺椅背后的阴影里响起了同样苍老的声音,但和教皇的温和不同,这道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皆带着铁与火的气息。
躺椅上的教皇陛下却只像是一个懒散的赋闲老人,微眯着双眼说:“你还知道我是教皇?这些年到底是我伺候你还是你伺候我?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阴影里的声音立刻就恼怒起来:“你还好提这些年?要不是我当年做你的肉盾,你一个元素系的身板恐怕打到一半就嗝屁了,还能当教皇?”
教皇的语气还是那么不愠不火,说道:“征蛮打到花海大峡谷那次,要不是我的远程支援你,你会被那些蛮人的能量冲击淹没。”
“我能扛下来!”
“你不能。”
“我能!”
“就不能。”
......
永恒之塔的旁边,是雄伟壮观可以和其媲美的建筑——波顿王宫。
在波顿王朝高层中有一个玩笑,说是由于如今军队都掌握在教廷手里,而民众的“赎罪税”和各附庸封地的进贡已经足以支撑教廷的各项支出,于是百姓交上来的其他赋税便被王室全部拿来砸进了王宫的建设中,一代一代下来,竟生生砸出了一个能够和永恒之塔一样雄伟的建筑。
这当然只能当成一个趣闻,没有人真的敢在王室成员面前提起。虽然神权至上,但是王权的尊严还是要有基本的保障。
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玩笑的出处,便是某位波顿国王的酒宴。
王宫的深处有一片花海,虽然其广大不能和蛮人地界的花海大峡谷相比,但其中花草的种类和名贵程度却是更胜一筹。
虽然此时的天启城已是深秋但花海中依旧姹紫嫣红。火焰鸢尾和流金玫瑰竞相开放,紫色蓝色的繁星花一簇簇摇曳风中,琉璃水晶花和云雾草更为花海中心的那处凉亭增添了一丝神秘。
花海之中雾气缭绕,甚至有几条七彩光带盘旋在万花丛中,但凉亭方圆百米内确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泥地上竟隐隐有鲜红的液体泛起,好像吸饱了鲜血一样。
波顿国王戴着镶有九十九颗宝石的王冠,手握象征着王室威仪的“光华之翼”黄金权杖,六十多岁的脸方方正正,尽显威严,但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都显露出了他的疲态。
“陛下,都谈妥了。”波顿国王的身后是一名高瘦男子,约么四十余岁,长着一副和善的面孔,而嘴角时隐时现的笑意又给人一直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的感觉。
波顿国王颔首,道:“你既是外交大臣,又是红衣主教,这些年两头忙,倒是苦了你了。”
“陛下说笑了,能为国王陛下服务,是我的荣幸。”
听到高瘦男子只提到为自己服务而没提到教皇,波顿国王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态,止不住的笑容就像是冲破岩石的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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