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似是水漾的粉皮样剔透。
步上台阶,望月一弯杨柳腰,将两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凑近了看李绸的双目,端详他半晌后噘着嘴低声道:
“郎君你好生想想,天天针灸推拿,日日饮食搭配,郎君这几月间,犯病是不是少了?自家觉着身体是否爽快多了,怎么还是不理人?”
李绸照样没反应,望月既不能骂她,也不能揍他。
好在她向来也习惯他这副清风明月不相干的姿态。
她只能随意抚一抚他的鬓角,哼哼唧唧坐到一旁的懒人椅上。将椅子一颠一颠,跟自己生着闷气。
见公主动了气,康嬷嬷怕公主长久心里积气,便忙笑着上前说道:“殿下,公爷遭了这么大的变故,这时尚没拐过弯来,心里正苦的时候,你可不能先着急再伤了他。”
望月怏怏地瞅她,哼了一声不愉道:“我且洗一洗去,你们照料好公爷,别叫他一地傻坐着。趁此午前不太燥热,且推他去光景好处转一转。”专职照应李绸的内侍武婢恭敬应了。
这时玉容巡视府中回来,便与招娣一同侍候公主沐浴。
望月并非婴胎时穿过来,就不大习惯被人侍浴,休说净身的内宦们,就是同为女性宫女,也鲜少叫她们日日全程侍浴。
不过自嫁来武通县公府,因府中人物明暗尚未全数料理明白,如嬷嬷宫女们要说一些紧要的密事,多就在望月沐浴之时。
玉容从外面回到男女主人起居的宜安堂——正院近日被望月赋名为名宜安堂,正有要紧事欲跟公主禀告。
望月在浴桶中坐着,玉容就与她耳语数句。
望月听言色变,亦按低嗓音,微微诧异道:“果真如此?不想事已至此,还有贼辈欲对郎君不利,直如跗骨之疽。”说话间语声颇为凌厉。
玉容跟公主许多年,只听她这话中怒气,知她难再容忍府中的宵小肆意夜行。
望月心里定了主意,便叫招娣c玉容二人附耳过来,如此这般交代她们如何行事。
招娣c玉容皆为女流,而且不似节气武婢身有武力,除却出入皇城宫禁,向来也不在外头行走。
要清理内贼背后之人,早晚还是要倚赖烟波楼中豢养的江湖善士。
这一日午膳之后,望月推李绸散完步。
回到室中同李绸一同用些水果。
稍一不留神,就发现武婢清明正给李绸挑了橙肉吃。望月想起来,昨日李绸就吃过不少橙肉。
心中淡淡一晒:以往清明敛住形迹,从无失误疏忽的举动,倒还能显出清明是个伶俐机警的。
以她与玉卿宫诸人清理异心者的功力手段,竟然成婚后第三个月才抓到清明的把柄。
府中阴潜词机的虫蛇终于出动了。
清明近侍李绸,一直缩手无为,并没捉着能令人信服的治罪证据。
望月始初便有疑虑,为长远生活计,不可因一两个用心叵测之人,就惹得公府旧仆人人自危——这于她长远管理仆侍不利。
因此,便一直任这班行迹可疑的下役逍遥。
说来,她入武通县公府第二日,便以雷霆手段剪切了趋利背主的公府蠹虫们,且借此彻底了绝了安国公府这一门亲。
确实将公府旧人震慑得不敢妄动,然而为上位者必要视下恩威并施,方是长久治家之道。
因此,对旧仆们威慑足够了,这几月来,望月力求做到以恩安抚,制度明确,赏罚分明,并不轻易屈待任一个不起眼的仆役。
而原就近侍李绸的节气四婢,望月早就约束亲近的侍人,即使为屈居内府的李绸好受,外头评议好听,她不但不对她们颐指气使c揉搓屈待,且更温言善语,明暗以善举安抚——让她四人一直近侍李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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