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向晚时,天气倏忽凉爽得紧,对活动量过少的李绸来说,这会儿庭下霜气渐浓,他在庭院中不宜久坐。
望月命人将他带回室内,侍候他更衣清洗,于床榻上给他按摩完后,再侍奉他在外间吃些养生汤水。
至于侄儿阿琳,下晌他还有武师傅教授拳剑骑射。
望月让他听过些外头市上田间的生计之事,于他通晓人情世故c缓和性情也有益,却并不强求他现下即能熟知庶务c当家理事。
李绸回内室不多时,看一看时辰,望月即令人领阿琳去上武课。
望月自家即领管事庄头与近侍们,往宜安堂庭院东角亭里安顿下继续说话。
从管事们口里了解想知道的,望月将丑话说在前面,且许下了丰厚的薪奉分红,再听了他们各色声情并茂的表态。
望月作为主母的手段早已亮出,态度亦已表明——接下来,端看这些人如何使尽浑身解数表现了。
有心思的人,若不想也像内府送官刑徒的管事们,落个人财尽失c到末了苦乐自受的下场,不论事前有何私心暗图,今后就该掂量着行事。
当管事们退下去,望月命下役们好生安排食宿,叫他们在府中宿一夜再各自回家,她犹自与近侍停在角亭中歇乏,顺便听亲信们汇报一些府务。
其间武婢谷雨来了一趟,交代晚间的菜色,问是否现在就摆膳。
听了谷雨报菜,望月只叫加熬一道睡前用的汤,待两刻后即可摆晚膳。
谁知招娣一会儿自厨下来,气乎乎说道:“那厨房还说是新造的,忽从房顶上落了土灰下来,不巧的是,有一口正在煮汤的大锅,并几样成菜都被土灰污了——”
现下要重新做来,今晚倒可勉强混过,只明早一起,可就无有新鲜食材做早膳了。
近日京中风声鹤唳,街市行人管束极严,这个时辰决计再难从田庄调来新鲜食材,市场上亦绝不可能还有什么菜农了。
望月见招娣这样,就不免在心里暗笑,这些污损的饮食正有被清明做手脚的几样——清明恐怕闲坐不住,为免功亏一篑,说不得她还要在饮食中做手脚——此时他们倒可以顺藤摸瓜了。
说实话,望月并未将清明看入眼内——只因此女已然败露,她此时已被人盯紧了。
然而,能叫李绸现下还如此忌惮幕后之人,焉能只派这一个不堪大用的清明就以为马到功成?
望月与安大伴都疑清明只是疑兵,因此让人盯紧清明的同时,对府中各处人员动静,亦不敢安心放松警惕。
望月主仆怎样在人前伪作烦恼不提。
只说潜于暗处的清明,她将今夜膳晚多做手脚后,李公爷与沈望月夜间吃用茶水所用饮器,她也悄悄抹上少许剧毒之物,更不必提公爷常用物上做的小机关。
除了饮食所投毒物一个时辰内发作,其余手脚皆是要两三日间发作。
清明心中既快意而得意。
这沈望月不是常以医嘱教人,还要人背诵什么食物相克——今番用上这天下难寻之剧毒,倒要看她究竟还有怎样了不得的手段。
然而她再也没想到,竟真有人算不如天算一说——厨下落土污了晚膳的菜肴。
因厨下的房舍确非精造,清明亦觉这厨下多少寒酸,倒未立即怀疑有人特意使房上落土,以至污了好端端将要盛上的菜肴。
然这场意外确令清明颇感扼腕,她所有的药差不多用完了,今日已传递消息出去,要人来接应她出府了。
若不能杀死公府中男女主人,她即使顺利逃出武通县公府,恐怕也不能得主人看重。
无法,左右接应者亦不会今日来,明日还有机会下手——清明只得设法再去弄毒。
想到因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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