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直接实施投毒的谷雨——
望月心下感慨久之。
她再没想到,最后是谷雨这丫头,差点使她所有的谋划功亏一篑,险些就谋下了李绸的性命。
望月入公府之后,因谷雨性格外放跳脱,与死去经时的雀儿有几分神似,望月私心里不觉对她宽纵优容一些。
当然,她虽愿待谷雨以宽和,却觉其性情太不稳健。
因此认为,若有心托付她大雪c夏至可胜任的重任,恐怕她的性子需要磨练一阵。
当日望月吩咐玉容去叫人制住谷雨,先将她关押起来,谷雨一被玉容请去的高手制伏,其实并未拼死反抗。
这一二日望月叫安大伴审讯她,她除了哭得多些,并不咬住机密死也不肯说,反竹筒倒豆子似的,对审问流程配合得紧。
谷雨将她所知悉的内情说完后,她只让安大伴转达两句话:
一谢公主善待矜怜之恩,结草衔环来世再报;
二求公主赐她速死。
与这管车马房的朱临相形起来,谷雨倒真是爽快得紧。
朱临且不必管他了。
众人随着公主复杂的目光,看着压抑着哭得满面湿痕,失魂落魄委在地上的谷雨。
大雪c夏至二人感触尤其复杂。
让府中谷雨c朱临示众之后,望月让大雪c夏至送谷雨最后一程。
谷雨的故事其实简单,她被收拢到李氏家下当武婢训养之时,确实是以孤儿的姿态出现。
然而公主下嫁不久,管车马房的这位朱管事,忽然给她引见了一个小郎,凭着信物相貌,谷雨知道这是她失散了近十年的侄儿。
谷雨一家从前只是普通人家,只在家乡被地方豪族欺压得过不下去,她爹才带着全家来往京县投奔亲戚。
中间有许多曲折故事,总归到后来,一家十来口人死得只剩下谷雨和侄儿了。
谷雨为了家中一线香火,为了死去亲人的期许,不得已为侄儿做下这桩背主乱事。
到了末了,谷雨反而在大雪c夏至面前悔恨痛苦无尽,她絮絮告诫二婢不要学她,说公主乃仁慈公允之主,二人务必善事之以期善终。
曩日以大雪与夏至一同当值更多,二人自然感情更近,大雪问谷雨:“既然如此痛悔,怎么为一小儿就谋害公爷?公爷于我等有活命再生之恩,公主待公爷与我等甚善”
谷雨突然痛苦失声c捂着脸哭到绝望不已,说她是白白做了罪人,然后二话不说,将夏至捧在盘中的药碗拿起,猛然将黑漆漆的药汤吞下。
此时房中并无第四个人,如公主之言,只是夏至与谷雨送她最后一程。
不过几息工夫,那药效渐渐开始发作,谷雨似承受着裂腹炼骨之痛,她捂着腹间脸孔扭曲似厉鬼,但她也只痛叫了一小会儿,就奄奄一息了——
大雪骤然背过身去,勉力掩下汹涌而来c似要淹没她的复杂情绪,夏至却紧紧盯着几息间由活人变成尸体的谷雨。
良久,夏至才拽住大雪道:“谷雨的侄儿断然已死,大雪——清明和谷雨是咎由自取,你我——不可再浑浑噩噩。”
大雪听言,脸上也是凌厉愤恨:“恶人害公爷之心不死,我等当如玉容c招娣一样,为公主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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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这两日疲惫得紧,不单因为李绸中毒卧床c谷雨朱临二人叛主,还因幕后之人身份敏感,还有她答应过原刑部尚书之女姜贞娘,要替她家周旋之事。
朱临与谷雨的幕后主使者,并非是区区京兆尹能管得了的。
狡猾的京兆尹定不会接下这烫手山芋。
为了安抚大雪c清明这类人,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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