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应该知道他的这副德行的,在那许多份信件中也早就领教过了的,为什么不长记性呢。
轻咬薄唇,镇定住心神之后,萧后便从腰间取下了一柄随身携带的匕首,当即便想出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妙策。
“多谢赐教,那大司农可愿留在我们辽国”
“愿意啊,太愿意了,能在这析津府拥有一处宅子,是谋毕生之所愿,不瞒你说,这析津府之地在将来,那可是名符其实的寸土寸金呀。”
萧后闻言,顿时一怔,想不到他竟会这样回答,观其神色,又不似作伪,双目清明,显然是发自肺腑。
这就奇怪了,分明是一句玩笑话,为什么会有如此真诚的神情
萧后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析津府就是后世的北津城,能在帝都有一套大房子,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所以,言辞肯定,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大司农真会开玩笑。”
尽管他的言语无比真诚,却也是不能相信的,玩笑之语信不得,诚恳之言,同样信不得,一时间,萧后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连谎话都能说得如此随心所欲,而又真情意切
端起矮几上的酒碗,遥敬一杯饮下,萧后复又开口问道。
“大司农当真不愿直言相告宋国商贾为何愿意以交子替代铜钱”
她最关心的,仍然是这个问题,因为很显然,辽国的交子就是她整出来的,而且整的极其糟糕,可以说是弄巧成拙,推行之后,一片的怨声载道,极其失败。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从小到大,一向好强好胜的她,怎能容忍人生有如此巨大的失败存在,所以这件事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唉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话题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愿洗耳恭听”
听到对面有明显的松口意味,萧后顿时大喜,瞬时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身子再次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一些。
“那行吧,外臣便花上三两个月的时间,大致为陛下讲上一讲,至于能讲到哪里,那就随缘吧”
“三三两个月还是粗略的讲一讲大司农当真”
这明显又是一番玩笑话,哪有一件事情讲上三两月都不能讲明白的道理。
“此非虚话,货币一道,三两月能讲个大纲就已经不错了。”
王浩继续吓唬道,不过这话其实也不全是唬人的,其中能讲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严格的说,光是在交子发行之前的筹备时间,前前后后就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文案构思一改再改,讨论再讨论,才有了最后的定议。
此时要讲出来,当然也不是几天几夜就能讲明白的,而且还要考虑往里面夹杂一些私货,既要讲的真切,符合逻辑,又要讲的反其道而行,谈何容易。
“那听大司农的意思,可是要在这里逗留三两月之久”
“那得要看您的意思了,陛下若是爽快一下,把我们要的东西给了出来,那外臣也就能早些回去交差了。”
“如此说来,朕倒是要吝啬一些才好了,非得请大司农把这交子的事讲完了,才好放你回去。”
“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
“愿闻其详。”
“首先,对这钱的理解,你就存在着很大的偏差。”
“这还能如何理解,铜钱不就是用来买卖的,还能怎样理解”
“这就对了,钱财用于买卖,是世人固有的观念,其实不然,这银钱的本质,其实应该是一种工具,或者说是一种媒介,是财产的所有者与市场关于交换权的契约,本质上是所有者之间的约定。
作为替代以物易物这种原始交易方式的媒介工具,银钱只是这种工具的一个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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