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水边方寸乱(第1/2页)  方寸江湖之残唐晚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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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东,洛水和伊水两相交汇,成伊洛河,然后一同注入黄河,滚滚东去。沿黄河再往东不远,却有两条河流颇是与众不同,向北一条叫永济渠,向南一条叫通济渠,二者又宽又深c规规整整,乃是前朝炀帝杨广动用民工百万,历时六年疏浚c开凿而成的人工运河。

    大运河北接鲁冀,南连苏浙,跨黄河c越长江,蜿蜒两千七百余里,极目望去,清水荡漾,波光粼粼,看无尽的烟波浩渺,止不住地浩荡前行。河面船舶往来不止,岸边人群川流不息,仿佛看不清究竟是滚滚河水推动着船只前行,还是遮天蔽日的旌旗桅杆推动着河水奔流。

    临河建着一座楼阁,名曰“惊仙楼”,危檐高耸,直插入云,远远望去如同巍然挺立于水面一般,活似一个将军在此镇守,任凭浪打潮摧,只更雄壮巍峨。

    惊仙楼上正有二人凭栏而立,一着淡灰道袍,皓首长眉,手持拂尘,另一穿深绯长衫,英姿勃发,负手持剑。

    二人相距不过数尺,阵风吹过,衣袂翻飞,淡灰深绯不住纠缠碰撞,宛若两只蝴蝶嬉戏田间,偶一相遇旋即分开。

    突然间,风乍停,蝴蝶似是飞得倦了,悄落两人身上。

    绯衣男子叹息一声,道:“当年杨广为了从洛阳一路坐船到江南巡游,竟命人修造了一条运河。”

    灰袍道人手拂白须,看着水面千帆竞流默然不语。

    绯衣男子又道:“师父,你说杨广这个昏君该不该死?”

    “他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何况他连国都亡了。”

    绯衣男子道:“师父,我倒想问,若是昏君杨广仍然在位,该不该杀?”

    灰袍老道道:“适端,昏不昏君又岂是你我能定论的”

    绯衣男子急道:“炀帝倒行逆施c胡作非为,这昏庸二字怕是躲不掉的吧?且说开凿这条运河,便无辜要了多少百姓的性命?”

    灰袍老道道:“此河自通航起,至今已逾二百五十年,这些年里多少幽燕之人顺水而至苏杭,又有多少苏杭的货物沿河到达幽燕?今后千百年又将有多少人因此受益也未可知。”

    绯衣男子冷笑道:“如此说来,杨广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倒也并不昏庸了?”

    灰袍老道摇头道:“也不尽然。只是昏庸的人未必永远平庸,开明的人也未必能一直开明。”

    绯衣男子道:“难不成史官和史书给他的评价也都错了?”

    灰袍老道道:“帝王c诸侯的是非功过自有史官和史书去言说,但口碑却不仅仅靠史书,而是靠百姓,看人心。”

    绯衣男子奇道:“哦?我倒想听听此话怎讲。”

    灰袍老道道:“越是位高权重,越能显出德行。无疑杨广德不配位,他的下场便是教训,但话说回来,一个人做错事不代表他做的所有事都是错的。”

    绯衣男子道:“开凿大运河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使得民不聊生,不计其数的家庭流离失所,那一具具枯骨又由谁来主持公道?”

    灰袍老道道:“将士血战沙场,一将功成,千古留名,那死去的千千万万枯骨,又有何人记得?你看到的是因此死的千万人的性命,我看到的是千万人的福祉。”

    绯衣男子道:“那究竟何为明,何为昏?难不成这世间没有了善恶公道?”

    灰袍老道接道:“帝王要的是江山社稷,江山守住了就什么都在,江山丢了就什么都没了,这又岂是一个明昏能说的?世间也自有善恶公道,但世间的事又岂是一个善恶就能道明的。说到底善恶就在人心,但人心又是什么?”

    绯衣男子道:“师父你当年若不是因为因为他们,你可还会如此评价吗?”

    灰袍老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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