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难辨是与非(第1/2页)  方寸江湖之残唐晚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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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逸子出家前本是一介书生,因朝廷党争无缘仕途,后机缘下偶得剑经c心法,练成至上武功,横行天下,此时虽已七十多岁,豪气不减,并总结出自己为人三境界:初曰“目中无人”,说的是自己青年时期,只觉聪慧无匹,难免狂妄自大,行事目中无人;后曰“小心为人”,说的是中年之后久历社会,吃亏碰壁无数,处世心存戒备,万事小心谨慎;末曰“坦荡做人”,此时的云逸子渐入老年后,社会经历已丰,不仅武功大成,江湖名望益盛,已过狂妄之年,又无被害之虞,只求敞亮坦荡,痛快无束,当下也不隐瞒,对张允伸道:“我这徒儿名叫李适端,是已故宰相李文肃公嫡孙。”

    文肃是原宰相李绅的谥号。李绅早年曾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悯农》诗两首,四海传颂,后来在官场平步青云,心中装着的百姓早已换成了荣华富贵,行事作风极尽奢华,宴席必有歌妓作舞助兴,也因此有刘禹锡作“鬌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一诗讽之。

    张允伸“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名门之后。”

    云逸子远眺水面,似是沉思,又似回忆,良久方道:“十二年前,我从扬州沿着这条大河一路北行,行不多远便见岸边有一年轻人正被一群武人追杀。其实老道向来不爱管闲事,但恰逢当时我刚在扬州杀了淮扬派逆徒孙可敬,正是意气风发,忍不住出手打发了这些宵小。”

    张允伸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理所应当。”

    云逸子道:“待救下这后生,细问方知是名家之后,琴棋书画c玉石雕刻无所不通c无所不精,唯独武学一窍不通。彼时他二十刚刚出头,平地里养尊处优惯了,乍遭变故,孤苦无靠,恳求我收他为徒,我爱他人才,便应了他。”

    张允伸道:“我虽偏处幽燕,但对这朝廷里的明争暗斗却也有所耳闻。想来那时李宰相亡故,恰逢宣宗皇帝登基不久,‘吴湘案’真相大白,朝廷将已故的李绅削官夺爵,让活着的子孙不得入仕,李家也由此而衰。”

    云逸子道:“不错,我遇见他时,正是那年。想必李文肃公生前对头见李家失势,乘机斩草除根。”

    吴湘案乃是唐武宗会昌五年,时人举报扬州江都县尉吴湘盗用粮钱,强娶民女,时年七十四岁的淮南节度使李绅亲自审理,将吴湘打入大牢,待决死刑;朝廷派人查证却是吴湘虽贪污却涉数极少,强娶民女更是无中生有,罪不至死,为此李绅提前处决了吴湘。后有人言道,李绅杀吴湘是因为他嫉恶如仇,绝不放过坏人;也有人推断,是因为此事涉及牛李党争,吴湘叔父与李绅同派系李党首领李德裕有嫌隙,于是李绅杀之以报。双方各执一词,是是非非,难以论断。

    李绅在次年离世,本来这段恩怨也该随故人入土,不料又过一年,宣宗登基,吴湘沉冤得雪,李绅虽死,却被削夺爵位,子孙尚在,判处不得入仕,而李德裕则被从太子少保贬成潮州司马。

    张允伸道:“李宰相是非参半,倒是不好评价。想来李家后生从一开始学武便是要为祖上报仇吧。”

    云逸子道:“却不尽然,当初我收他为徒便知他有心报仇,这些年他武艺精进,已不在我之下,却未尝提起报仇。想来必是深知此事有因有果,虽心中抑郁却总难以说服自己。”

    张允伸疑道:“那道长怎知他此时便有此心了?”

    云逸子道:“近来有人上奏言道,‘李德裕父子为相,有功于国,自贬逐以来,亲属几尽,生涯已空,宜赠一官’,不久便敕复了李德裕生前官爵,恢复了以往名望。自此这徒儿终日惶惶,只盼朝廷敕复李文肃公名声。”

    张允伸道:“想必李宰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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