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洗魂桥,行走在山道上,旁边云雾缭绕。
戴道晋背负双手,一身灰色衣袍,拾级而上,风隐跟在一旁,山风吹动衣摆。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往上走,脚边树木减少,绿色渐稀。
半晌,来到山顶,白雪遍布,冷风呼啸,一眼望去,视野开阔,整个人的心情为之一畅。
风隐呼出一口白气,感叹道“怪不得人都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下面,这上面的感觉真的不错。”
戴道晋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脚下白雪,“站到这高处,却又踩着不知多少尸骨。风景虽好,却高处不胜寒,得与失之间,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说得清的。”
“呜呜”冷风呜咽,如泣如诉,多了一丝凄凉和肃杀。
风隐抬起脚步,往远处的亭子走去。
走到近前,石砌山亭,亭上白雪覆盖,亭边枯柳枝条随风摆动,不胜凄凉。亭中有一座青石坟茔,坟前石碑镌刻“冷香”二字,字为瘦金,清旷萧疏。
离的近了,坟茔前的石碑下方,石刻灵动,则是一首小令,风隐轻声念了出来。
“那日少年薄春衫,明月照银簪,燕子分别时候,恨风疾云乱。志未酬,鬂先斑,梦已残。今生休去,人老沧海,心在天山。”
山间的呜呜风声,似是应和他念出的小令。
这座“冷香亭”乃是西昆仑死后,将骨灰分为两半,一半留在海外,陪伴妻子,另一半却由梁思禽带回中土,与柳莺莺合葬。
不知何时,戴道晋也来到近前,望着那冰冷的黄土堆,眼神愈发清冷,淡淡道“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亦或者社稷苍生,皆是虚妄,唯有生死是真。”
“不管你生前是天下第一还是第二,跳不出轮回,终究跳不过黄土一捧,苦苦挣扎,又为哪般”
风隐默然,唯有风声与之相合。
戴道晋转过头,望着茫茫云霭,轻声道“风隐,下山去吧,回到万归藏身边,就让这天地颠倒,重立山河,助我找到前路。”
风隐眼中星光璀璨,眼中再无刚才的感慨神色。
“你呢”
“如今这帝下之都已被万归藏送与我,我就在这龙脉之祖的昆仑山等着”
风隐转身踏步离开,山间风云激荡,风雨欲来。
十月,西南之地,地龙翻身,百姓死伤无数。
同月下旬,东北方辽东苦寒之地,女真族叩边,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准备过冬之物。
北方包括西北之地,瓦剌、鞑靼各部,也是蠢蠢欲动,不时与明廷边军有所摩擦。
这些事情,最近几年已经愈演愈烈,朝廷甚至百姓都有些习以为常,因为此时的明帝国还是有些底蕴的,对付这些情况,还不至于将这个老迈的帝国立刻拖入深渊。
直到第二年春,战争的气息逐渐弥漫。
鞑靼破关入河套,其部队长驱直入,直逼北京,途中烧杀抢掠
东南沿海由日本浪人与明朝本地海盗组成的倭寇与沿海居民合作走私,先并且后袭扰山东、浙江、福建与广东等地区,甚至有些东南权贵,惊慌之下往作为陪都的南京躲避。
东南倭寇之事,在朝廷眼中不过跳梁小丑,但鞑靼破关入河套,直逼北京城,却是把城内的老爷们吓了一跳,皇帝也不能幸免,大怒之下,诏军追击,不过仍是大军溃败,鞑靼部落大肆抢杀后,转而西去。
但即使鞑靼西去,北京城的戍军却是多了一倍不止。
大怒之后的皇帝,却是一病不起。
皇宫,西内。
灯火通明,琉璃玉瓦,富丽堂皇的宫殿比比皆是,唯独西内的一处宫殿,大气朴素,颇有古意,虽不华丽,但周围的守卫却是三步一卫,严密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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