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兵场，清晨。

    顾桐也穿了一身纻布短打，跟着道兵们一起跑圈。他年纪小腿短，体力也不怎么出色，自然是没两下就跑成了队尾，只有方南和更慢的阿厚默默相伴。

    遥望大队伍前方精神十足奔跑的柳珽和张永绪，顾桐喃喃鼓励自己：“反正我不是主将，再坚持一圈，就当提升免疫力”

    阿厚自幼练了些稀松平常的剑法，虽然跑不快，倒真不吃力，还有闲心取笑道：“果然是书生典兵，明明是你规定的操典，瞧把你累的”

    当然累啊！

    顾桐想明白这五百道兵都有武艺基础，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种兵之后，立刻决定把他们时间全部排满，除了清早列队跑c黄昏负重跑，就是各种循序渐进的基本功。首先是强势站军姿，还一定要排列得整整齐齐之后站，顺便熟悉队列了。几天站下来，连听鼓号进退c按口令左右转，都成了休息。但作用也异常鲜明：本来很民兵气场的这五百人，已经有了凌然的兵样子。

    顾桐一早已经放弃以身作则练兵大法，自然是跟着锻炼一会儿身体就满足了。看着柳珽和张永绪精神百倍地领军，大队越跑越远，笑嘻嘻扭头问阿厚：“跟我去吃饭吗？二姐熬了粥！”

    阿厚也对练兵毫无兴趣，立时点头答应。

    方南也跟着停下，道：“那还不快走？”

    顾二姐一直在院中闲站，想帮小丫头们擦洗回廊，被恭恭敬敬拦回来了，只好闲看花草，隔不数息就眺望院子外头的路。见到顾桐快速往回走的身影，笑容登时浮出来，迎上两步，笑道：“莫走这么急！卵石路沾了晨露，湿滑得紧，千万别跌着了！”

    二姐身段玲珑，顾桐虽是十三岁少年，身高跟她已经差不多，开心地上前搂一下二姐，瞧她脸上晕红，便哈哈大笑道：“二姐熬了多少荷叶粥？阿厚也来了，够吃吧？”

    顾二姐早就熟悉了一天三顿雷打不动来吃饭的方南，但是高大又扑克脸的北方男人，还是会带来压迫感。笑着先招呼不太熟悉的阿厚，对方南匆匆蹲个福，做手势请他入座，才对顾桐微笑道：“这里没有织布机，长日闲着，多亏绯大姑娘有时来学绣花，总算有个伴儿。昨日要来个小泥炉子，讨把米，今天才能熬些新鲜的粥大户人家都吃各种肉糜粥，我没处寻那些，祸害池子里荷花，掐些嫩尖儿熬粥，不晓得阿桐还吃得惯？”

    顾桐大喜，拍手道：“操练场跟那群家伙天天抢肉吃，最想一口鲜亮的绿叶子菜！”

    顾二姐笑道：“正好掐荷叶的时候见着艾草都老了，也顺手带了一把回来，跟泡过的米一起做肉馅粿子，过粥倒是正合适。”

    大小三个男人跑完步都饿急了，坐下来一扬脖子一碗粥，又嘶咝吸气咬热粿子，顾桐连连点头，大赞道：“这粿子怎么想来？真好吃！皮带着草叶香，肉馅里面好像有雪菜c笋丝c冬菇和葱花？着实有味儿！”

    连从小锦衣玉食的阿厚也喜欢这种新鲜草木香，吃得“呜呜”不已。

    方南更爱吃肉，但军户人家过得糙，只知大块肉诱人，再没想过一点点肉末子，团在各种东西里，反倒格外好吃。也不嫌烫，啃完一个又一个，看着粿子的眼神都是热切的。

    见他们都吃得真香甜，连话都顾不上多说，二姐站在顾桐身后帮他递调羹c手巾，瞧着他吃了一回，却有些不好意思：“记得阿桐考道试前，说过最好吃的点心莫过茶叶卵，我人笨，住了几次都不成——鸡卵都煮得石头般硬，还是没得一点茶香入味。”

    顾桐哈哈笑，故作神秘地开玩笑道：“这可是有秘诀的！这里头做好了，又是一个产业！回头我悄悄儿说把你听！”

    众人都信了这里头有“秘法”，哪怕好奇死，面上都一本正经，并不敢打听。

    顾桐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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