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柳家军功是不能打断的,很配合地点头赞美。
笑意渐渐收敛,柳珽眼中竟有些湿润:“我大哥一样英雄了得。初袭爵便受命镇守两广,六年后佩征夷副将军印,领军远征安南,作乱的莫登庸被打得乞降。在任内还讨过琼州黎贼,也势如破竹。”
安远侯柳珣只镇守两广九年,便不幸染上热症,一病殁了。身后赠太保,谥武襄。
柳珽捶胸,嘶声道:“只可惜大哥若那时识得你,有那些治热症的药,只怕就”
之前也知道柳珽虽名声纨绔c出生侯门,却对去世的大哥非常崇敬爱戴,却没想到只是闲聊,也会情绪这么强烈波动。
顾桐有些歉疚,不该为了套话,贸然挑起这种话题,神色不由跟着也有些哀戚。
见顾桐真诚共鸣,柳珽并不沉湎过往,反倒先摆脱了追思心态,朗声道:“这番练兵,阿桐需得亲自出手,可不能放手任我盲人骑瞎马,自己糊弄最妙就是如龙虎山道兵成军那般,你好生从头谋划,再细细向我分说明白其中道理,才好做得漂亮事体!”
说到这里,柳珽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哪有这样明火执仗也要学人家兵法的?他又是死乞白赖自己要跟了来,顾桐也没答应收徒。
但机会在眼前,再不肯蹉跎。柳珽也不掩饰泪光,索性哑着嗓门,把原先就吐露过的心声又强调一遍:“可惜我不争气,从小儿长在军营里,也没学成甚么真本事,家传的火器战阵之术,最多得了我大哥三c四成本领。侄儿年幼袭爵,只怕也不必我强多少你若肯教我兵法,让柳家子弟也能用,日后柳珽这条命便是师父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决不敢违!”
见他真诚,顾桐笑道:“我们辗转同行三千里,这样的交情,你还信不过我?不止是兵营中组织结构这些,更具体的操演之道,必定要让你明白的。而且这次是提督亲兵,用得上之前聊过的‘排队枪毙’,恰好是你柳家的热武器流,你肯定喜欢。”
顾桐这么痛快,柳珽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起身拖过凉茶壶,恭恭敬敬斟一杯双手奉上,正色道:“柳珽愚笨,却还是想正式拜师,才好学得问心无愧。”
赶紧起身回礼,顾桐灵机一动,笑道:“你我心照,原不必这些礼数。上次我就解释过,实在是年幼,且功名未就,不好大喇喇收徒。若你不嫌弃,或者可以拜在我师父门下,从此你我亲如兄弟,岂不一样是自己人?”
猛然多一两广提督兼巡抚的师父?柳珽开心得差点挠墙,一叠连声答应。
捡日子拜师礼之类肯定有人操持,两个人心里都已经承认是自己人了,索性亲亲热热称兄道弟一番,倒也乐呵。
顾桐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言询问早晨小师妹布置的任务:“柳师兄知道平江伯陈圭吗?”
柳珽脸上浮出一丝讥笑,转瞬端庄态度,点头道:“接任我大哥镇守两广总兵,怎会不知?天上掉下一个伯爵捡着了,这位运道一向不错。”
柳珽本就爽直,痛快把这陈圭的情况倾囊相告。
上一任平江伯陈熊没有亲子,过继直隶合肥的远房侄子陈圭做嗣子。
陈圭字世秉,顺顺当当继承了平江伯爵位。袭爵后,在京城做了一小段时间的宿卫,掌京营佥书中军府。陈圭娶的老婆是咸宁侯仇鸾同母亲妹妹,大舅哥颇有权势人脉,帮他活动了一番,正好柳珣去后两广出缺,陈圭就成为镇守一方的领兵大将,做了镇守两广总兵。
去年底,封川有一些流民造反,陈圭督手下将领们征讨,轻松擒了作乱的祸头子,俘斩共数千。今年二月,陈圭刚刚得到朝廷褒奖军功c加封太子太保的诏书,总兵已经做得稳稳当当,成为谁来做提督都必须给面子的存在。
听到这里,顾桐有些犯愁:这陈圭混得履历辉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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