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檀住在庄子上一直都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不菲。
自从上一回出了王充之的事,本以为沈老侯爷会因为心虚而不至于过分要求陈家,没想到那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从四月到六月,不过才短短两个月,沈家人就来了五回,加上今天这一回,已经是第六回了。
陈德润还没说话,陈老夫人便道:“将人带到花厅去歇着,没用饭就叫厨房给他整治些吃食。”
她脸上是五分轻蔑,五分不快。
沈秋檀夹了一筷子香煎鲫鱼到陈老夫人碗里:“祖母,我们先吃饭。”
众人吃了饭,沈懋懋悄悄拉了沈秋檀的手,直接将人拉到了他的书房中。自从他正式开蒙,陈老夫人特意为他捯饬出一间疏朗开阔、光线极好的屋子做了书房。
“怎么了,懋懋?”
“姐姐,懋懋不喜欢沈家。”
沈秋檀摸摸他的小脑袋:“我也不喜欢,可是,我们毕竟都姓沈。”
沈长桢年岁到底还小,只能说出本能的喜恶,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沈秋檀见他皱着小小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懋懋专心读书,等你将来考了状元,沈家人都要听你的,至于现在,还是先交给姐姐吧。”
“真的么?状元这么厉害的?”
沈秋檀点点头:“当然。”
虽然读书不一定是为了科举,但对男子来说,在前提条件允许下,科举无疑是最优先选择的那条路,对懋懋亦然。
沈长桢点点头,小小的脸上全是郑重。
陈舅舅亲自见了沈家的管事,这一回他们还真不是来要钱的,而是要接沈秋檀回京住的。
因为沈秋桐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八月初二。
那管事给出的理由是,至亲的姐妹出嫁,九姑娘该回去与姐妹好好团聚一番才是。
听起来是没什么毛病,可要沈秋檀乖乖回去,是不可能的。
自从出了王充之的事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沈府一次,因为她怕一旦回去,那位好祖父就再也不会允许她出来。
只要自己回去了,想必等着自己的便是被他安排好的亲事。
陈德润只道:“沈管事说得不错,秋檀的姐姐即将出嫁,她做妹妹的自然多留在京城陪着姐姐,可你也知道,我这外甥女的身子骨……”
他将袖子往沈管事面前放了放:“我方才刚从棽棽那里回来,沈管事,你闻闻……全都是药味儿!为了这孩子,我家母亲可没少操心,光是人参、鹿茸这些药材,一年下来就不知道要吃进去多少……真要算一算,都能置办个庄子了。”
这管事能姓沈,自然是沈家的积年老仆,更是受到沈弘信任的,此刻见陈德润一脸肉痛的样子,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
九姑娘从小就瘦,短暂的几次回到沈府,多半也是称病不出,有名的见风就倒,身子骨自然是个不好的。
也就是陈家土财主有金山银山舍得给她花销……
“若是管事将我那甥女接了回去,那我母亲的体己银子……”见沈管事脸上露出慌张之色,陈德润再接再厉:“棽棽被我母亲娇养了两年,吃的穿的用的,比京中大多数官宦人家的姑娘只强不差,若是一旦没了这些,再加上断了补药……怕是……”
“怕是什么?舅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越想越觉得九姑娘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而老侯爷偏偏最是心疼钱。
陈德润摇头叹气,似有不可说之言,沈管事一看,再摸摸额头,已经出了冷汗了。
“你看这样可否?”陈德润往前倾了倾身子,拉进与沈管事的距离:“我叫棽棽先准备贺仪和添妆,等贵府六姑娘出嫁前五六日,再让棽棽回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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