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的时候,私塾放假了。
可以纪少瑜为首的,准备参加来年童生试的学生们却还是日日顶着严寒来私塾上课。
天冷了,赵玉娇也不爱出门了,成日里就窝居在家。
也只有偶尔纪少瑜也不去私塾的时候,赵玉娇才会去纪家练字,这一去便是一整天。
寒冬里第一场大雪很快便来了,道路皆被倾覆。
每年的这个时候,猎户们都会格外振奋。
因为山里的动物会在雪上留下脚印,最是方便追踪。
赵玉书向来对打猎也有很大的兴趣,他一大早就去找纪少瑜,结果纪少瑜不想出门,回绝了他。
赵玉书不甘心,见他二叔赵虎成借了两只猎狗,背着老旧的弓箭和箭筒,兴奋地跟着去了。
白茫茫的雪山上,浓墨般低沉的绿色若隐若现,那追山的猎狗时而狂叫,震落簌簌的白雪。
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来,赵玉书冻得鼻子发红,不停地搓着手。
他那眼眸神采奕奕的,随时都关注着猎狗的动向,恨不得今天多猎几只野物回去。
赵玉书跟赵虎成出门的时候,赵玉娇还没有醒。
等她醒来时,才知道她大哥跟她二叔上山打猎了。
赵玉娇闻言,突然打了个寒颤,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突然穿透了厚厚的帘子,然后刺入她的身体。
她慌乱地穿衣下床,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她大哥出意外的那一年是不是这一年?
她记得很清楚的是,她娘会带着她和她大哥一起去南山寺上香,说是要去去晦气。
赵玉娇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百般不安。
她这安生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竟然忘记了,她大哥会出事,最后是她二叔背回来的。
而偏巧今天,她大哥竟然跟她二叔一起上山打猎了。
赵玉娇早饭都没有吃就冲去了纪少瑜家。
纪少瑜看到赵玉娇行色匆匆地来找他,连脚上都沾满了雪也不管,当即蹙起眉头,弯腰为她拂去鞋上的寒雪。
赵玉娇的双手顺势搁在他的肩上,心急地道:“少瑜哥哥,我大哥和我二叔进山了,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纪少瑜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时,丝毫不见异样。
“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你看,外面又下雪了。”纪少瑜的看向窗外,片片雪花,正慢慢飘落。
赵玉娇的目光也转向窗外,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又下雪了。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感觉到害怕。
大哥出事的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天很冷,还下着雪,她一个人在暖炕上待了一天,直到二叔背着满头是血的大哥回来,惊动了一家子的人,她才知道原来大哥失足摔倒,头上摔了好大一个口子。
“少瑜哥哥,我要去找我大哥,下雪了,山上很滑,我怕他会出事。”赵玉娇的双眸氤氲着一层水雾,唇瓣也不像往常那样红润。
她双手紧拽着纪少瑜的衣袖,好似现在的他,成了她唯一仅有的依靠。
纪少瑜握着她的小手,道了声:“好。”
两个人从纪家出发的时候,赵玉娇的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地瓜,在纪少瑜的怀里吭哧吭哧地啃着。
纪少瑜带着连帽,背上有着一把成色不错的新弓,箭筒被他绑在腿上。
“我们从小山翻过云岭口,然后上云岭峰。”赵玉娇出声道,她记得她大哥是在云岭峰下出的事。
纪少瑜闻言,凝思一会后道:“走刘家田坝翻后岭会更近一点。”
“别的地方,这几日都有打猎的人去,想必他们不会再去了。”
“云岭峰最险,今日又是下雪天,去的猎人很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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