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婵和赵玉娇听到消息的时候,那时杨春兰的遗体都已经入土了。
赵玉婵神色复杂地对着赵玉娇道:“我说今天娘怎么怪怪的,都不许我们出门。”
“原来是玉安的娘,昨晚上死了。”
赵玉娇愣了愣神,才品味出她姐姐话里的意思。
杨春兰竟然死了?
而且就在昨晚?
赵玉娇几乎就想到了,杨春兰离开书斋时那个决然的背影。
“爹还在老宅吗?”赵玉娇问道。
赵玉婉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不在家的。”
赵玉娇想,或许杨春兰的死是有隐情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赵玉婉有关。
如果是的话,赵玉婉上一世落得尸首喂狗的下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春兰的坟墓上是没有墓碑的,赵玉安跪在坟堆前面烧着纸钱,神色十分哀伤。
赵福明和赵毅光都走了,帮忙的人也走了。
纪少瑜留了一辆马车在路边,他在车里等着。
天色将晚的时候,赵玉安终于上车来了。
他眼光平静得很,像是死水一样。
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丝木然,像是丢了魂一样。
纪少瑜要准备出去赶车了,赵玉安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少瑜哥哥,你陪我坐一会吧。”
纪少瑜闻言又坐了回去。
赵玉安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你觉得我应该去找赵玉婉吗?”
“要了她的命?”
纪少瑜直接道:“人证是有的,物证也有。”
“她把你娘收拾的包袱带走了,足以证明你娘不是自己跳井的。”
“你要是想去衙门,我让温海峰陪你过堂当证人。”
赵玉安的心觉得心里无比悲凉。
当年他爹娘在公堂上互相指责对方的时候,那应该是一场极大的笑话吧。
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对质,他娘估计已经尝够了。
“我娘的冤只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去伸,可笑的是,状告的人却是我的亲姐姐。”
“三年前的案子会被翻起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家里出来的人都疯了,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即便是我,日后也永远永远,都会背负着太多太多的流言蜚语。”
“我娘是觉得不值得,不值得我为了她去背负这一切,不值得让我置身在流言蜚语中。”
“她希望我能成才,像少瑜哥哥一样。”
赵玉安虽然说得平静,可语气里却全是对赵玉婉深深的怨气。
纪少瑜想,路就在摆在赵玉安的面前,该怎么走,那是他的事情。
“你如果想报复,就不要怕这些。”
“否则就像是被牵制住的老黄牛,永远只能被驱使着向前,而不能转头痛击。”
赵玉安苦涩一笑,他知道纪少瑜是觉得他不够果决。
可他不想辜负他娘的遗愿。
“我会有办法报复她的。”
“我绝不会让她好过就是。”
赵玉安说得决绝,像是一夜之间,从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变得杀伐果决一样。
纪少瑜默了片刻,明白赵玉安说的意思。
他伸手拍了拍赵玉安的肩膀,漠然道:“夜路走多了,一不小心就会发现自己其实跟鬼没有区别。”
“我想你爷爷和你大伯更希望你堂堂正正地为你娘报仇。”
“如果你做不到,也不要染黑了赵家。”
赵玉安心里一震,继而一酸。
他本以为纪少瑜连夜送他娘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多少是同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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