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衍闻言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摸了摸曹露的头，“你既然认为妥当，那自然很好, 我也觉得家里太冷清了些, 以后我便把她当成你一样, 我们便是一家人。”

    曹露眼中滚出泪来, “看到她我总想起霜儿, 可惜我们霜儿”

    这话一出连曹衍眼中都透出痛楚之色, 嘴唇紧紧抿起, 半晌才开口，“等下次沐休，我们一起去磐山寺看她。”

    他们口中的曹霜是他们一母同胞的妹妹，长得冰雪可爱很得大家的疼爱，只可惜当初曹家遭难的时候在狱中得了风寒, 一病去了, 当时不过才六岁, 如果长到现在正是和阿福差不多的年纪，现在不过是磐山寺后的一堆黄土。

    曹露自然应了，“她肯定会怪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去看她。”

    曹衍将曹露搂在怀里，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变得潮热, 耳边传来妹妹压抑的哭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半晌曹露方才缓回来, 吸了吸鼻子, “哥哥还没有见过阿福吧？”

    曹衍回想了一下今天晚上见过的人, 跟在妹妹身边的只有两个丫鬟，其中有一个年纪小些的，一直跟在妹妹身边，但是当时他没怎么在意这么一个小丫鬟，现在印象便有些模糊，恍惚是一张圆脸，笑的时候脸颊有梨涡的，这么看来倒确实和霜儿有些像，霜儿笑的时候一边脸颊也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时日还长，以后再让她见我这个兄长便是。”曹衍站起身来，“时候也不早了，妹妹早点休息吧。”

    曹露点了点头，但却拉住曹衍的袖子，抬起手去摸他的脸，曹衍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却听妹妹轻声问他，“哥哥，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曹衍感觉到妹妹的手顺着那一条疤痕轻轻的抚了过去，那条早就已经愈合的伤痕却隐隐有些发热，提醒着他。

    曹衍的左下颔处有一条细长的伤疤，到下巴的地方才停止，她从刚刚的言谈中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现在近距离的看着也能想到当时有多疼，“哥哥”

    曹衍不由得头大，“怎么又哭了，男人脸上有个疤也不算什么事，这也值得去哭？”

    “我就是想哭。”曹露擦了一把眼泪，今天她的眼泪极旺盛，随便什么话都能惹得她哭上一哭，好像一辈子的眼泪都累积在了今天似的。

    “”曹衍一阵无语，但对象是自家的妹子，又是因为心疼自己而哭，当然只能哄着了，“那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哭？”

    “哥哥把胡子剃了吧，你的年纪很不必留这些，等再过二十年再说吧。”曹露道。

    “嗯，知道了。”曹衍无奈应了，又交代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他还要回书房处理些事情。

    曹露回了自己的房间，见阿福正在灯下坐着等她，手里拿了一本书，头一点一点的正打瞌睡。

    曹露将她手里的书抽中，敲了敲阿福的头，“春茶呢？”

    阿福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春茶姐姐这几天一直守夜，我便让她先去睡了，今天晚上我来值夜吧。”

    曹露这才注意到更漏，现在已经亥末，以前这个事情早就已经安歇了，有些过意不去。

    阿福出门让一个婆子去提了热水进来，伺候曹露梳洗，她自己借着残水也洗了脸，一张小脸被揉的红彤彤的，皮肤吹弹可破，阿福这半年变化极大，不光个子长高了，连有些泛黄的皮肤现在也白嫩了许多，但她自己却不自知，样样都不在意，依旧一点东西都不抹，整天素着一张脸。

    曹露看了挖了润肤膏亲自给她抹上，“看着又比之前白了些。”

    阿福笑道，“我们这些天不是在船上就是在车上，自然便白了。”

    曹露掐了掐阿福的脸道，“我们现在到京城了，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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