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她还是附和她的“风趣”。
倒是白大夫朗笑两声,“还是朱雀大人看得开。”
吴玉眉眼弯弯,道:“白大夫悬壶行医多年,想必早就看淡了生死。”
白大夫笑了笑,“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死亡不可避免,只求活得如自己所愿。”
“那现在的生活应该就是白大夫所愿吧?”
白君却摇头,看向白术,目光流露出一丝悲伤,“我所愿中的亡妻已经不在了。朱雀大人,你说我看淡生死,其实并不对,我看淡了,但走不出。”
白术闻言亦神色黯然。
吴玉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那白大夫说我看得开也不对,我这个人其实特别看不开,特别贪生怕死,我怕死起来我自己都怕。”
白君哑然失笑,白术也笑出声,“朱雀大人风趣。”
“哎呀,人家说的可是真话。”她眨眨眼。
白术笑着摇摇头,又道:“快晌午了,我们吃干粮吧,一到地方我们就要忙起来了。”
驴车又摇摇晃晃走了两刻钟,终于到达吴玉的家乡。
这里没有吴玉想的那样糟糕,有袅袅炊烟,也有嬉戏的孩童。只是一眼望去,吴玉没有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找丽儿?你是?”
“我是她的旧友。”
面前这个住在丽儿家的人并不是赵屠夫夫妇,但是眉眼和赵屠夫有几分相似。他叹了口气,道:“丽儿三年前出嫁了,嫁给邻村的秦木匠。”
“哪个邻村?”不太远的话她还能赶过去看丽儿一眼。
“不在了。”
她愣了愣,“嗯?”
“三个月前,秦木匠一家都死于瘟疫,包括丽儿,还有她那苦命的四个孩子”他说着哽咽起来。
吴玉怔住,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干涩不已,“不是三个吗?”
“年前新怀上的,那段时间丽儿特别爱吃酸,我还送过两大篮子杨梅过去,丽儿吃得可欢了,大家都说肯定是个大胖小子”泣不成声。
离开曾经的丽儿家,吴玉慢慢走到一处小山坡,靠着石头坐下。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辛丑过来找人,看见她一条咸鱼似的仰头靠在石头上,忍不住皱眉,“这么闲就去白大夫那里帮忙,他们忙不过来了。”
她目光微动,眼珠子转向辛丑的位置,语气平淡道:“我的朋友死了。”
他愣了愣,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良久吐出一句:“节哀。”
“嗯,我是挺难过的,但也在庆幸,幸好那个死老头不在这里。”她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辛丑,接着道:“死老头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们口中老朱雀,这个时候他恐怕在西汝国拼命追求天下第一美人吧,不过我觉得肯定没戏。”
辛丑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泪水从眼角滑下来,她用袖子擦掉,但眼泪还在流,她干脆闭上眼睛。
眼前陷入黑暗,她突然感到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翻涌,不仅仅是因为丽儿的死,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深究起来却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什么。朦朦胧胧,模糊不清,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小时候的生活的地方,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迸发出来。
这种毫无阻隔的真实感,近得让人害怕。
“老人家,您的病已经基本没有大碍了,我给您再开个方子,坚持服用半个月就能彻底根除。”白术写完方子,转身去药篓里找药,突然一只手拿着药方中的药材送到她面前,她微微一怔,抬起头,笑道:“原来朱雀大人也懂药。”
吴玉拍了拍草地,在白术身边坐下,“我还以为白姑娘知道我懂呢,不然让我来帮忙反倒抓错药,我倒是无所谓,白姑娘‘玉面菩萨’的名头可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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