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的面庞越发楚楚可怜,她轻轻咬住下唇,用颤抖的哭腔说:“不要,求你”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心中一喜,唇角上扬到一半,突然眼前一花,就感觉什么东西被塞进嘴里。浓郁的肉香味在嘴中扩散开来,但紧随而来一种黏糊糊的腥味,以及泥沙滚过舌尖的粗糙感
“呕”
“吃下去。”他的两根手指和肉一起伸进她嘴里,将肉牢牢抵在她的嗓子眼上,“想吐也可以,吐完再把吐出来的东西吃进去。”
她挣脱不开,怨愤地瞪着他,上下牙齿猛然用力,要咬断他的手指。血腥味很快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的神色因痛楚而扭曲,却咧嘴笑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然后手上猛然用力,将她的脑袋砸在地上。
脑袋剧烈一震,牙齿不知觉松开。
他从她嘴里抽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指,甩了甩,上面血和口水一道被溅在地上,他微微皱眉,“真恶心。”
脑袋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把她努力聚集起来的思维一次次冲散,只能双眼放空地望着屋顶。
很快有人跑进来给他包扎伤口,而她被丢在地上不闻不问。
会不会脑震荡,会不会变成傻子,会不会被杀掉她不想死,她想回家
恍惚间,她想起高老头说过的话。皇家谋士从来不需要身体力行,世人把他们看做皇家走狗,但他们自己不能把自己当做任人差遣的畜生。既然失去了那么多,那么躲在安的暗处,借由皇上的眼睛冷眼旁观世人利益角逐,然后头破血流,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她究竟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风险一个人跑出来?顺风顺水太久人就变得迟钝自负了?进入疫区,进入易国,进入不知底细的府邸她哪来的九条命供自己折腾。
已经习惯了眼泪只在有需要的时候用,但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眼角,流入鬓发,冰凉凉的划过大片头皮,身体连带着心都止不住地战栗。
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她瞳孔微缩,想止住眼泪,但泪腺第一次脱离她的控制,流得越发汹涌她怕了,真的害怕了,在这种软硬不吃的人面前她没有一点胜算。
“这才叫哭嘛,之前那种眼睛流水真是丑得不行。”他语气愉悦,拍拍她的脸颊,“再哭一会儿,我就带你去吃饭,这次不吃狗食。”
她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放任泪水肆意流淌。
“薛立雪,你把给我滚出来!把娇娇还给我!”
一个下人匆匆走进来汇报:“是城西段家的二少爷,来讨要前几天送来的一个妓.女。”
前几天送来的上百的青.楼女子,除了吴玉都死光了。因为闹得太过,那晚一起的人花了不少钱和时间打点关系,薛家别院这几天也过得格外低调,还是被不怕死的找上门来了。
“城西段家,”薛立雪脸上的愉悦迅速褪去,恢复淡漠的神色,“开了两家绸缎庄那个?”
“是。”
“把他带到西院去,叫几只狗陪他玩。”
被这个小插曲打断,薛立雪也没兴致看吴玉哭了,直接让人把她关回去。
她于是又回到那间只有一个天窗的小黑屋,两只手被高高吊起来。
又痛又饿,脑袋发晕,反胃整个人陷入死寂后,各种感知被无限放大。分明是夏日,但是大量失血让她身体阵阵发寒。昏不过去,时间便变得格外难熬,只能静静地感受身体逐渐衰败。
丫鬟送饭进来,依然放在她脚边,然后看了她一眼。
“要吃”她沙哑道。
丫鬟便端起碗喂她。
身体终于暖了些,也有了些力气,她再一次道:“帮我出去,我什么都能给你。”
丫鬟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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